半妖入阵以后。
九曲阵中很快血流滚滚。
横亘东莱岛数百里的青河逐渐蜕变了颜色,血腥味透阵弥漫,钻入岛边魔修丁老祖的鼻孔里。
他远嗅几口,叹道:传闻凌霄宫的古璇真人是被袁前辈暗算,死在海怪腹中,但今时这一战,证明传闻有虚,那古璇必然是被袁前辈亲手杀死,他有诛灭元神的神通!”
又朝薛无垢的魔车上望了望:“奇怪,那辆魔车像极了莫老祖的射日车!难道老祖悄悄藏在了九曲阵里?但这不可能罢,自从两百多年前莫老祖从东洲回来,常年隐居在魔宫,他曾有口谕传下,修为冲不上三花第二境,他是绝对不会出关的!”
白芷兰在玄都境游历了几年,打听出不少玄都魔宫的长老情况,她知道莫老祖是魔宫唯一的一尊洪荒遗修,道号莫狂狷,虽然修为仅仅处在窥真期,却让统镇玄都境的赫克宫主都礼让三分,每逢见面,必要唤一声莫师兄。
她有心支援袁河,就怂恿丁老祖:“既然莫老祖的射日车显踪,那必然与莫老祖有关联,咱们也应该入阵,陪同半妖一块给袁前辈效力,一来能与袁前辈结个善缘,二来能讨莫老祖欢心。”
丁老祖真就心动了。
但他只有紫府期修为,白芷兰更是一介金丹士,现在入阵,危险实在太大:“咱们再等一等,九曲阵的阵位已经被破了三座,一旦毁掉一半,便再也封不住朝元五气,到时咱们入阵,不会被阵力干扰!”
刚才入阵的一百多位半妖,空有一身法力,却被阵力所克,并不能尽数调用,好在朝元期的飞熊道人单独抗下蛮修的攻势,导致半妖没有出现损伤,反而联手打掉一座九曲灯笼。
白芷兰也在关注着战事,刚才薛无垢一箭射杀卫霄士,把凌上京真人都直接惊退到云层里,但凌霄宫却有不怵怕的门徒,此时又从海边支援了两人,飞落九曲阵,看那样子,是要入阵对付袁河了。
“他们两个是谁?”
“他们就是古璇真人的徒弟皇甫冲与秋隋,五十年前曾经在无向冢追杀过袁前辈,他们曾经夸下海口,沿途追杀袁前辈十余万里,差点把袁前辈斩杀于海上!”丁老祖一眼认出皇甫冲与秋隋,嗤笑道:“他们应该是刚刚收到消息,从老巢赶过来,没有看见袁前辈的神箭之威,否则必不敢靠近九曲阵!”
丁老祖的猜测很准确,皇甫冲与秋隋却是没有目睹卫霄士的陨落,一心要找袁河报仇,直接杀到九曲阵上空。
可不等他们掠入阵中,附近忽然窜动几团魔气,一下把两人包围起来。
丁老祖瞧的相当清晰,那魔气里藏了五颗血茧状的魔物,茧内幽幽闪光,浮露五具形如尸魅的身影:“这是化血魔茧!血胤老祖炼制出来的魔傀儡,具具都有朝元期的修为,魔茧既来,血胤老祖肯定也会现身,这位老祖本是一介散修,昔年得了莫老祖指点,才问鼎了元神大道,从那以后,对莫老祖俯首帖耳,他应该也是认出了射日魔车,所以才出手对付凌霄宫修士!”
丁老祖已经按耐不住,朝白芷兰摆摆手:“咱们走!前去给血胤老祖助威!”
白芷兰心想他真是善变,刚才还让等一等,这会儿又要出战了。
他像是猜到白芷兰心思,又回头解释一句:“论及齐心戮力,我魔族当排在诸族之首,一魔参战,必有万魔追随!不用血胤老祖下令,潜伏东莱岛的魔修,肯定争先恐后汇聚他身边!”
他不用单独作战,料准会有大量帮手现身,这才提前加入战局。
也确实如他所说,血胤老祖的五颗化血魔茧犹如征召信号,刚一露面,东莱岛四面八方无不是魔气涌动。
他们一动,先后赶来的凌霄境与小乘佛国修士也不敢继续袖手旁观,直接在海面出手拦截。
就在这场大混战一触即发的时候。
袁河一拳洞穿流放老祖肉身,此人出身飞霜蛮族,炼有霜禁秘术,心知在游线拳的禁锢下已经逃生无望,发狠舍掉一身道行,兵解于袁河掌中,法体幻化一枚银环,直落袁河法象。
昔年在灭真天廊上,飞霜蛮女流云主动舍身,以一记霜环禁镇住岳真珠,逼的此女碎掉金丹方才脱困。
袁河可没有遗忘这场战事,他早就有所防备,银环凝结之前,落星钟已经化为一轮彩月,悬在头顶。
咔!
银环忽一紧缩,直接圈在了彩月上,渐渐融化于月中。
斗法到现在,四位朝元蛮修陨亡三位,只剩司徒蛮女仍旧活着,但已经危在旦夕,她的火焰蛮躯上套着紫蕴剑圈,眼睁睁看着流放老祖死于袁河之手,却是无能为力。
她见流放老祖的霜环禁被落星钟克制,杀劫就要临头,忽一咬牙,念诵秘法,当场舍掉蛮躯,蛮魂聚在一根火梭内,冲破天灵盖,嗖!一声,瞬移出了星笼。
正欲逃之夭夭,谁知一只魔掌凭空悬出,一把擒住火梭,反手一掷,又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