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将挡,水来土掩,士季,汝先去斩杀那些被关押的将官,
伯恭,汝带人取胡渊小儿首级来!”
看姜维淡定自若的模样,钟会终于稍稍冷静下来。
“是了,不能让反贼和城中那些人会和!”
钟会也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有点心虚地看了姜维一眼,见姜维丝毫没有嘲讽之色,也终于咬紧牙关,道:
“伯约善战,全,全凭伯约主持了。”
钟会匆匆离开,那个头发花白的武士却没走。
他站在姜维身边,一脸悲色毫不掩饰,叹息道:
“伯约,汝明白的。”
这个武士是季汉左车骑将军张翼,平素刚烈,素来与姜维不和,
但这一次,他罕见的没有和姜维争吵,只是诚恳地道:
“伯约,降了吧!魏军入城,钟会根本难以抵抗,天子已降,我等……”
说到这,张翼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等待姜维愤怒的斥责。
但等了几息,姜维却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来,只见姜维双目清泪滚滚横流,而苍老的脸上却依旧平静非常。
“伯恭,我们降了,还有大汉吗?”
姜维的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张翼的胸口,他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打的自己哇地吐出一颗牙齿,这才含糊不清地道:
“先走一步。”
他提起长剑,昂首出门,姜维面色冷静,在他身后缓缓道:
“替我问丞相好。”
钟会想起诛杀那些魏将,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胡渊攻入城中,卫瓘第一个跳出来接应,那些魏将也立刻连接起来,纷纷杀出来寻找自己的队伍,
一时间,伐蜀的大军在成都四下放火杀戮,那些早就放下武器的汉军毫无抵抗之力,顷刻被杀的大败!
兵败如山倒,可姜维还是提起长矛冲了上去。
“去救钟会!”
他冷静地声音让已经乱作一团的汉军士兵终于稍稍恢复了冷静。
蒋琬的长子蒋斌、次子蒋显都紧紧跟在姜维的身边,
这两人武艺低微,可在这种时候却依然拿起长剑,与姜维一起迎向最后的命运。
一如诸葛瞻、诸葛尚、张遵、黄崇、赵广、傅佥做的那样。
“大将军!”蒋斌沙哑的声音丝毫不见恐慌,甚至还隐隐有几分豪迈和狂热,“我等为大将军开路,大将军杀出城去,与绍先合兵一处,再兴大汉如何?”
绍先就是霍弋。
他在南中一直苦求北上作战,却被刘禅轻轻拒绝。
姜维心中升起一阵希冀,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先不说能不能冲的出去,此战之后,魏国必然会带刘禅离开蜀地,
到时候就算占据南中,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还能如何……
蒋斌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愚蠢,他嘿了一声,朗笑着举起长剑,迎着凶猛扑来的魏军狠狠杀去。
姜维也老了。
他记得当年初见赵云时,这个银枪白马的猛将也是叹息岁月不饶人,自己已经提不动长枪。
几十载岁月悠悠,不服老却又不得不服老的已经变成了姜维。
他几个兔起鹘落,手上的长矛如电,却终究少了几分力道。
胡渊、庞会狂笑着踏血冲来,已经打得姜维左支右绌,
一个不留神,庞会的长刀如电,从姜维的左臂掠过,瞬间在他的左臂上裂开一个狰狞的伤口,疼的姜维眼前一黑,险些直接翻到在地。
“休伤大将军!”
姜维平素对士卒极好,形势危急,依然有士卒死命搏杀,硬是把姜维从敌阵中救出,抓紧退回宫城。
可这,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成都四面皆敌,宫城很快也会守不住,到时候还是会死。
姜维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咬牙死撑,想再次投入战场,可旁边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用力按住姜维的胳膊,不知道从哪扯出一段白绫,熟练而迅捷地帮姜维将胳膊绑的严严实实。
“不必了……”
姜维用感激地眼神看了那人一眼,见那人面孔极生,定不是自己的亲兵,不禁有些疑惑。
那人四十上下,一身华贵的朱色锦袍,如浑身沐浴在烈火中一般,他抬起头来仔细看了看姜维,温和的脸上露出一丝唏嘘之色。
“伯……”
那人正要开口,姜维却抢先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军三千健儿皆没,敌攻势未衰,料不得脱。
若成都不失,我当生还谢君,若成都难守,烦请足下寻我姜维子孙,
告诉他们,我欲以身殉国,绝不后悔,
我姜家后辈,子子孙孙,当以复兴大汉为念,切莫忘却先祖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