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巡城司的武卒,私下帮忙所以要蒙面。”
风沙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公主担心你这个妹妹出事,派了这些人过来保护。以备不测而已。”
宫青秀将信将疑,终究没有深问。
两人沉默一阵,敲门声又响。
云本真去到门边,有人附耳说了几句,听得她面色微变,转回来怯怯道:“那人被人劫走了。”
那人?风沙微微一怔,忽然会意,是王龟。
云本真伏到地上不敢抬头。
主人的确说要放人,她也传信回去,说好故意漏个空子让人逃走,没想到居然是被人劫走,还伤了她几个手下。
刚刚成为主人的人,结果就办砸了事,心里自然又紧张又害怕。
当着宫青秀的面,风沙不好说什么,现在也无暇分神关注这点小事,随口鬼扯道:“看来那伙水匪果然来了,居然敢从我手里劫人。”
宫青秀豁然起身:“我去取剑,把天雪天霜她们也叫来。”
升天阁上下几百号人,会剑舞的不少,会剑术的更多,怎么也能凑出几十个好手。
风沙赶紧摆手:“没事,坐下陪我喝酒。”
就算真的陷入绝境,他也舍不得动用升天阁。
宫青秀犹豫少许,还是听话的坐下。
她非常信任风沙,就算心里存有什么怀疑,也相信那定是善意的谎言。
两人喝了会儿酒,城内不少地方居然无视禁火令燃起火光。
这是负责宵禁的武卒举着火把开始封锁各处要道。
河对岸的城南出现骚乱,因为距离太远,之前并不明显,如今声势变大,渐渐显明。
宫青秀观望一阵,忽然凑嘴到风沙耳边道:“好像是迅翔商行方向。”
何止迅翔商行,玄武和朱雀的势力遍布全城,现在各处都已经开战,只是规模相对不大,天色又黑,离远了便很难察觉。
风沙笑道:“反正向柔公主借了人手,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干脆一并解决算了。”
宫青秀定定瞧他半晌,默默给他倒酒。
大恩不言谢。她欠风少实在太多,只能在心里记下,希望有一天能够报答人家倾注心血的呵护。
风沙的心思根本不在宫青秀身上,随口喝着酒,双目遥望玄武岛,暗自推演局势。
既然下定决心动手,自然非要拿下朱雀不可。
流城朱雀的总部就在迅翔商行后面,这里是双方的主战场。
朱雀势力很大没错,朱雀卫本身并不以武力见长,只能说一般够用。
玄武的主要对手还是白虎。
相较于白虎卫善攻不善守,玄武卫善守不善攻。
两者就像军队比之巡城武卒。
总体来说白虎卫更强,毕竟专职杀伐。
仅凭玄武卫,顶多僵持。
……
全城各处要道燃起的火光烧痛了任松,与其说是火烧,更像是当头泼了盆冰水,寒意森森,似乎连骨髓都冻住了。
“这下糟了。”
唯有云虚最可能也有能力宵禁全城。
任松知道云虚早早站到风沙一边,只是无论如何不敢相信她居然敢站的这么彻底。
如此大手笔支持,简直算得上孤注一掷,连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
如果胜还罢了,如果风沙败了,她一定会被四灵彻底清算。
实在不像她的为人。
上使依旧凝视窗外,微微眯起眼睛:“本以为这位风少只是个有点后台,爱耍小聪明的纨绔,没想到居然还懂得压以大势,本使似乎小瞧他了。”
任松有点慌了神:“如今全城宵禁,他的人畅通无阻,我们的人寸步难行,很快会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上使轻哼一声:“本使这条过江龙既然敢当面强压地头蛇,自然做了万全的准备。”
任松愣了愣,透出讶异目光。
“还记得那天三河帮开帮大宴之后,本使让你引荐辰流那位二王子吗?”
任松点点头。上使把他赶了出去,和二王子单独密谈了很久。
“本使找他借了个码头。”
任松心知肯定不止借码头这么简单,自然故作不知,露出不解神色。
“恰好朱雀主事希望调几个白虎卫去暗杀三河帮的副帮主。”
上使微微一笑:“本使不小心多调了点人,恰逢二王子出城踏春,回来的时候顺从似乎换了批人,还随他巡视产业,例如码头。”
任松恍然。
难怪上使如此笃定,原来是藏了一手奇兵。通过二王子的渠道混进城,并潜伏下来,风沙决计发现不了。
当初他怎么没想到这招呢?结果被风沙揭了老底,白白挨了人家无形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