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才不会理会伏剑和萧燕那点不对付,默默思索四灵怎么在第三场翻盘,在他看来很难。
其实他并不在乎四灵和隐谷这场较量谁输谁赢。
他的根不在东鸟,无论如何伤不到他。
输得一方必须获得他的支持,用以平衡对方的压迫。
赢的一方未免对方濒死反击,需要他这个桥梁维系底线。
如果两方撕破脸真正开打,对他才大不利。
这意味他必须选边站定,无法继续左右逢源。
正思索间,后方起了一阵骚动。
穿着道袍的王振,携着女道童武从灵步出贵厅。
沿途诸人纷纷拜行大礼。
最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突然间发生了,王振忽一旋身,走到亲近四灵一边的角落坐定。
整座主观台瞬间鸦雀无声。
哪怕不明白内情的人,好歹也知道这里泾渭分明,位置是不能乱坐的。
比如伏剑带的几个朋友都是四灵的背景,不是她没有隐谷背景的商贾朋友,而是人家根本不会过来,她也不会逼着人家过来。
王振本来不必出面站队,因为他显然支持隐谷,如今竟跑到四灵一边,对某些人来说无疑于平地惊雷。
空气死寂般凝固一阵,几个官宦贵胄缓缓起身,从近中间的上观台,往四灵这边挪了几步坐定。
下观台起来更多人,跟着改换位置。
随之带来连锁影响,无论上观台还是下观台,呼啦啦一下过来好多人。隐谷那边座位顿时稀松起来。
风沙扭回脑袋,重新望向跑场,都不用细算,四灵赢定了。
如果隐谷没有类似分量的杀手锏,第三场不用比了。
潭州隐谷的那位方副主事从小厅踱步而出,目不斜视的走到风沙身边,躬身道:“少主有请风少。”
风沙木无表情的起身,按下想要跟来的绘声和萧燕,独自随方副主事转进小厅。
沿途很多人在看他,神情各异。近四灵者忐忑,近隐谷者紧张。
王尘负手立于望窗跟前,厅内竟然无人。显然小厅还有隔间,随行人等已经避开,留给两人密谈。
方副主事将风沙领进门之后,向王尘行礼,然后关门退出,把守门外。
王尘收回眺望的目光,轻声道:“感谢你还愿意来见我。”
风沙身为四灵中人,当然可以不来,也不应该来。
如今来了,是给她面子。
风沙轻叹道:“我也仅能如此了。谁都可以背叛四灵,唯我不行。”
他当然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代价是再也不容于四灵。
只要他还想当四灵之首,那就不可能为隐谷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这番话其实就是婉拒。
王尘目光重投望窗之外跑场,梦幻的声线悲戚道:“销尽繁华春似梦,坠楼人比落花多。我心彼心,风少可明?”
她这番话无疑于认输。
隐谷认输,意味着在东鸟这战场做出退让。退让必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尤其对那些本来拥护隐谷的人来说,更是灭顶之灾,必定遭受彻底清洗。
隐谷就算生有千眼百手也不可能尽护周全。昔日堂上客,今日阶下囚的情况将会数不胜数。
这是希望风沙从中周旋,同时也划出了底线。一旦越过这个底线,隐谷不惜全面开战。
“王范继位,隐谷保住王振。王广继位,四灵一无所保。”
风沙冷笑道:“直至王萼,王萼也被你们保住了。隐谷自诩悲天悯人,端得赶尽杀绝。四灵被斥穷凶极恶,却必须次次留情。我呸”
王尘缓缓道:“挂靠升天阁,托寄三河帮,风少可愿意?”
风沙立时变了脸色,笑容可掬道:“隐谷的份额不准变。另外,不恨坊的底细想必你很清楚,易门百废待兴,易掌教殚心竭虑,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绝对不叫趁火打劫,这叫咳,各取所需。说简单点,想要保住某些人,可以。只要进了升天阁,三河帮,不恨坊,他来保证安全。
当然不是走城门,想进进想出出。也可以说是走城门,因为要交入城税,搜身刮净那种。
尤其四灵、隐谷都在升天阁、三河帮占有份额,正是相互重合的模糊地带,两方都能放心。
王尘没好气的白了风沙一眼,垂首低吟道:“潭州大劫,无可避免,万千百姓,苦难更甚,其错在我,其罪在谁?”
风沙安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子系中山狼,形势比人强,可怜东郭,兼爱恶狼。”
若非王振这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临阵倒戈,隐谷绝不会败的这么凄惨。
王尘哭笑不得:“你才东郭,你全家东郭。儒家主张爱有等差,墨家才讲兼爱非攻。”
她忽这一下,露出小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