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早就一头栽地,侧身撑手,脑袋晕乎半仍是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双目清明一点,又被两女穿花般的兔起鹘落给晃了个眼晕。
王夫人毕竟养尊处优,一身武艺荒废很多,对付街面上的泼皮无赖自然手到擒来,对上武从灵这一身内家正宗的功夫,就有些难以招架。
她不住踉跄,不住后退,娇躯软弱处已经重重挨了好几下。亏得武从灵年幼,力气不大,她勉强撑住场面。
武从灵步步进逼,瞅准空隙,飞起蛮足,趾尖蹬上风沙胸口。
风沙本就侧翻在地,这下更是连续翻身,双眼发黑,一口气愣是喘不上来,不由自主的蜷缩辗转,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濒临崖边。
尽管刚刚登山,没走多远,靠江一侧不高也不陡,坡上乱石还是有的,更别提布满枯木枝干。
风沙比寻常人还要体弱,这要滚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
王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咬紧银牙发了狠,硬挡硬拦起来。
她的唇角很快被震出血来,又遭重击一下,往后翻飞。
崖边忽然蹿上一道迅疾的幻影,正是云本真。
她直接平风沙身上又揉又掐,那对俏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武从灵,煞意何止凛然,似乎都射出两道显形的寒气。
风沙哎哟一声,总算喘上气。
武从灵被云本真如鬼似魅的身法吓了一跳,更被瞪得一个激灵,顿时停步。
她这会儿也从羞恼中冷静下来,见得风沙左脸拳印,不禁后悔自己冲动,犹豫着该不该退走。
这时,萧燕悉悉索索的从崖便爬上来,二话不就抽刀,扑上去当头就砍。
她的武艺未必比王夫人强上多少,刀法中的血腥气就浓烈多了,那是真正尸山血海中杀人杀出来的,刀刀要命。
武从灵还是游刃有余,心知这次讨不到好,仍旧嘴硬道:“今次放你一马,下次再敢对我指手画脚,指手剁手,画脚跺脚。”
话间,萧燕错步连退,她则旋身飘飞。
萧燕认为丢了面子,怒不可遏的拧起娥眉,待要追上去,风沙有气无力的道:“算了,回来。”
萧燕气愤的跺了跺脚,终究收刀回返。
王夫人刚才差点被武从灵击倒,一缓过气便赶紧过来,也不关面碎石,并膝跪下道:“都怪缨缨保护不利,甘受惩罚。”
风沙一张嘴有些吃痛,捂着脸嘶嘶抽气:“不怨你。来,扶我起来。”
三女赶紧抢上,合身搀扶。
风沙挺直身体,胸口隐隐作痛,双眼蓦地发黑,晕晃晃几下,勉强笑道:“她毕竟年幼,力气,我感觉好多了。”
云本真忙道:“回去罢,这里太危险。受了伤也要检查一下。”
风沙摸摸左颊按按心口,感觉好多了,冲王夫人笑道:“你肯定还安排了节目,咱们继续。”
越是失了颜面,越是要视若等闲,耳光可以挨,面子不能丢。只要还撑得住,装也要装得挺起来,否则怎么做人家主心骨。
王夫人怯生生道:“风少睿智,山上有,船上也有,现在登山不便,不如登船?”
风沙立刻接口道:“那就登船。”
三女扶着他踱下缓坡,乘上云本真和萧燕过来的艇,靠上那艘满是柔帐的旖旎坊船。
穿过层层叠帐,里面竟是别有风月,连自诩见多识广的风沙都不禁眼直。
整艘坊船居然是个大澡堂,宽阔的内舱腾腾热气,充满醇厚的酒香,隐约还有一丝清淡花香幽缭鼻尖。
鲜红的花瓣铺满整座热池,若非池水微有波澜,还以为花海铺地。
更妙此船无顶,夜幕当空,尽是星星点点,伴着热雾缭绕,如梦如幻。
多名轻薄短衬的妙龄少女捧着浴巾跪伏于池畔,个个深绸蒙眼,目不视物,披发散肩,露出酒气蒸红的嫩脸,无不吹弹可破,一个赛一个水灵。
王夫人声介绍道:“东鸟特产巫神媚,清香不烈,找不到那么多深年窖藏,只好拿十五年的凑数。深冬也寻不到鲜花,只好干花泡发,香气未免差点。”
风沙笑吟吟道:“酒池肉林,纣王待遇。”
王夫人微微一怔,急忙忙想要解释,风沙含笑打断:“我又不是王侯,不怕被烧死鹿台。很好,我很喜欢。”
王夫人见他的确满脸欢悦,总算放下心来。
云本真附耳道:“酒可化瘀,主人快进去泡一泡。”
风沙摇摇头,吩咐道:“你现在去找绝先生,把刚才发生的事了,限他亮之前给我一个交代。”
转向萧燕道:“回去找马玉颜调人,把永王府给我围了。记得带满火油和弓弩。王崇若问为什么,就他包庇刺客。亮之前不交人,那就踏平烧尽。”
正所谓支点撬大石。
他一直努力维持双方的态势平衡,就是为了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