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脸上笑吟吟,嘴上问话不是一般的刺心。
案卷就在手边,韩晶一回话,他立马就能翻出来查阅。
倒要看看韩晶找马玉颜批了人、钱,还是物资。批了多少,批了几次。马玉颜以前怎么从来没汇报过。
“之前给宫青秀布置场景,结余不少跟幻术有关的物资……”
韩晶没有半分打嗝,对答如流道:“我想留着也是留着,堆在仓库里既危险又浪费。于是时不时找玉颜讨要一些练手,免得技艺生疏了。”
风沙微微一怔,让绘声打开密柜取来相关账册,一本一本静静的翻看。
韩晶神情颇为局促,略有些紧张的低头站着,像是等待判刑的囚徒。
风沙大略扫看几本,啪地合上,取来纸张写下纸条,让绘声转交给韩晶。
韩晶接过一瞧,神情瞬间冷静下来,整个饶气质似乎都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简直判若两人,嫣然道:“风少真大方。”
风沙含笑道:“这些东西本来就该给你用,往后再想采买什么,自可随意,如果觉得每月批钱不够,可以找玉颜先斩后奏,事后跟我一声就校不用走账。”
这么大的量,什么幻术一个人用十年也用不完,除非成批制作……“人偶”。
墨家精通机关术,所以他一看就明白了。
看破不破才是好朋友,既然韩晶不愿亮明真实身份,他也不愿勉强。
尤其最后那句“不用走账”,其实是莫大的权利,相当于“便宜行事”。他光是出钱,至于韩晶具体用来干什么,他既不过问,也不干涉。
总之,心照不宣。
韩晶心翼翼的收起批条,擒着浅笑,一语双关道:“风少对妾身的信任与帮助,妾身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会牢牢记住,种祀不绝,永不敢忘。”
的是自己,其实暗示偃师一脉。
风沙正色道:“我与韩姑娘共过患难,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友谊浸入血脉。能为韩姑娘帮些忙,乃是我的荣幸。”
墨家与偃师的交情源远流长,如今偃师落难式微,他作为墨修传人,理当扶持。
韩晶咬住下唇,娇滴滴的福身道:“此生得遇风少,是妾身的幸运,可惜出身风尘,无以为报。风少但有意愿,妾身无不遵从。”
之前易门大阵之中,她以偃师人偶的身份买风沙面子,暂搁与易门的仇怨。
这是她精心设计的机巧,推测出风沙想要收复易门,于是特意三番五次打上易门。
其目的并非真在复仇,在于迫使风沙为了易门,与她达成可以传代的协议。她及传人在某个危机时刻,能够寻求墨修相助。
深重的疑心,使她谁都不信任,包括风沙在内,只相信自己亲手争取的机会。
风沙见她神态妩媚,话语暧昧,又是那副花魁脸孔,不禁失笑。
这妞真的很敏感,习惯将真实的自己深深掩藏,不愿让人探知,偶尔不经意间显露些许真实感情,又迅速缩回去。
他生出撩拨的心思,坏笑道:“无不遵从?真的吗?”
韩晶挟着香风转过书案,半边香躯半挨半坐的靠贴他的身侧,神色自若的拿香肩抵着他的臂膀,探出一对素手取笔蘸墨,然后温柔的塞他手里。
风沙执笔微笑道:“红袖添香,看来我福气不浅。”
韩晶更往他倚紧了些,凑唇到耳旁柔声道:“妾身本非良家,没有那么多矜持,只要风少喜欢,想怎样都可以。”
风沙笑了笑,继续批阅书折。
韩晶乖巧的帮他取来放回,又或者研磨沾笔,神情姿态无不风情万种,果然不愧花魁出身。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宫大家。”随即敲门声,宫青秀那梦幻动听的嗓音,柔和的响起:“风少您在吗?”
风沙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韩晶噗嗤一笑,盈盈起身,站到他身后。
风沙赶紧整理衣衫,正襟危坐,向绘声吩咐道:“快去开门。”
宫青秀轻挪玉步,进得门来,美眸在风沙和韩晶脸上转了几转,迟疑道:“韩姐也在啊”
不怪她多想,实是风沙太正经了,正经的不像风沙,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刚偷完腥的猫。
韩晶欠身道:“妾身还有些事,不敢打搅风少和青秀大家。”
风沙赶紧点头,起身相送,韩晶暧昧的勾他一眼,含笑退走。
宫青秀亦如往常,很自然牵住风沙的袖口,陪他坐下,忽然凑近俏脸,冲着他的襟口领口轻嗅几下。
风沙神情尴尬起来。
宫青秀美眸微黯,轻垂螓首道:“青秀此来,是有事求教风少。”
风沙干笑道:“请请。”
“元大帅通过何先生邀我参宴,也想邀请风少。我拿不定主意,更不敢替您做主,特来问问。”
凡是跟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