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最宝贝自己的弯刀,浑身上下什么地方都可以乱,唯独弯刀从刀刃到刀鞘,乃至最细微的边边角角无不锃亮。
更是别在最顺手的位置,随时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拔刀砍人。
萧燕后腰还斜斜别了一柄通体乌黑的连鞘短刀,走起路来左晃右荡,像根翘起来的尾巴。
风沙曾经好奇的摸了摸。
萧燕立时暴跳如雷,然后被云本真好好来顿修理。
风沙偏不信邪,不但要摸,还变着法摸。
萧燕一开始尚能倔强不屈,最后终于怕了。“尾巴”被碰非但不敢发火,反而立刻夹着大腿使劲低头,一个劲的发抖。
这柄短刀倒似变成了猴子的尾巴,一捏身子就软成烂泥,浑身劲都泄了。
总之,萧燕很喜欢刀,连带插靴子里的匕首,全身上下起码有刀六把。
最后还往前胸塞了一块护心镜,嘴上嘟囔这玩意怎么老坏,再坏没得换了。
风沙听得心里毛毛的,暗忖这特么是约会?这特么分明是约架。
下个船逛个街,居然全副武装。
风沙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找马玉颜仔细打听一下,到底给萧燕平了多少事,总不会出去一趟就平一次吧?
只要能下船,萧燕就挺开心,弄完之后立马扯着风沙往外跑,双足刚踩实地,像只撒欢的母马,蹦蹦跳跳的转了一圈,跑回风沙面前陀螺一样打个溜转。
辫子都甩起来了,发梢扫过风沙的脸庞和颈子,淡香撩鼻,酥麻心痒。
萧燕总算转停,笑靥如花的拽着风沙的胳臂往人群里钻,左钻一下右钻一下。
哪里人多往哪跑,哪里热闹往哪凑,偏又不定性,看不多久就腻味,又换地方。瞧见有趣的喝彩几下,碰上撞饶、拦道的怒斥几声。
但凡遇上敢回嘴的,哪怕仅是敢回瞪的,萧燕的手立刻往刀柄上摸。
多数人怕惹麻烦,登时软了,哪怕有些江湖人脾气大,抬眼看见是个漂亮的异族少女,心道难怪蛮性十足,也就算了、也就让了。
萧燕明显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蹿,风沙拉都拉不住,不禁有种牵绳遛狗的感觉。
与云本真和绘声陪在身边相比,还挺新鲜的。尤其萧燕的嗅觉似乎真比狗还灵,总能很快在街头巷尾找到有趣的地方凑热闹。
短短一个时辰,风沙居然旁观了好几场斗殴,两次醉汉醉斗甩膀子,还有一个妇女举着捕当街抓奸。
总体来,义安镇的秩序远比江州好多了。尽管江湖人不少,还算安稳,乱中有序不算繁华,热闹非凡,市井气息浓郁。
所谓斗殴最多也就是些泼皮打烂架,亏得萧燕怎么找到的,还饶有兴致的在那儿甩着架势指点,一会儿帮左边,一会儿帮右边,生怕两边打得不够血糊。
两边都被勾起火头,同仇敌忾一起来打萧燕,然后被萧燕挨个打趴窝,多数抱腹打滚,少数抱头鼠窜。
风沙瞧得眉角直跳,他多少是混过几街头的,心知这要是没人罩着萧燕,不出三,武功再高都会被人下黑手给阴了,不死也去半条命。
整饶手段更是多了去了,弄不死你也能恶心死你,比如往你菜里加点东西,啐口唾沫之类。
还有更恶心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人家做不到,根本防不胜防。
风沙开始后悔跟着萧燕出门了。
才下船多长时间,这蛮妞几乎把附近街面的地头蛇全给得罪了。
如果惹是生非也算一种武功,萧燕绝对称得上绝世高手。
很快逛到了近晚饭的点。
风沙已经发现好几波人缀在附近。
这些人彼此之间明显很不对付,偏偏十分和谐的盯着他和萧燕。
风沙琢磨着今这顿打死也不下馆子,无论如何也要回船上吃。
萧燕还在没心没肺的乱逛,不知怎么转到一条人烟略微稀少的侧街,铺面外挂着些农具捕之类的成品半成品,有新有锈,街风扫过,叮当作响。
合起来嘈杂吵人,如果凝神单听一家,则抑扬顿挫,十分悦耳。
萧燕俏眸发出光来,松开风沙的胳臂,撒开腿往最近的一家铺里跑,进门人转了一圈,眼珠子也滴溜溜转了一圈,脆声道:“要熟不要生,要齐不要分。”
风沙听得微怔。
熟就是兵器,生就是日用铁器。齐就是开了锋,拿来就能用分就是没铸成一体的配件,一般用来修缮损坏的随身武器。
江湖的黑话风沙懂得当真不多,唯独武器黑市这一行当的黑话,他相当精通。
毕竟辰流以铸造精制兵器闻名下,但凡在流城街面上呆过,没可能不懂。
只是没想到萧燕居然也会。她一个契丹人,汉话都不太利索,哪懂中原的黑话,八成是惹事生非多了,不懂也懂了。
店铺的老板扫了萧燕一眼,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