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的主意让周嘉敏动容。
好一招釜底抽薪,还干的光明正大。
周嘉敏眸光剧闪几下,追问道:“如果陛下不肯同意怎么办?”
齐王和大皇子拼了个同归于尽,余下皇室之内矮中拔高,勉强能跟李泽争太子位的仅剩纪国公李善。
论名分、论名望、论位阶、论势力,李善差李泽太远,必须撑到羽翼丰满才够资格和李泽打擂台。
想也知道,唐皇绝对不会容忍最后一个可以平衡李泽的皇子在这种要命的时刻离开南唐的权利中枢,出使北周。
云虚敢出使外国,是因为储位稳固,人走不乱。
尽管后遗症不出使带来的利益更大。
如果李善也出去转上一圈,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别说经营在朝在野的势力,李泽打压之下,不做鸟兽散都算洪福齐天。
等于失去争储的资格,提前出局。
风沙含笑道:“唐皇连永嘉都不敢保,无非担心奉命者寥寥,逆命者比比,一旦足够多的朝臣上书附和李善出使,唐皇为保乾坤不损,只能顺应大势。”
周嘉敏顿时容光焕发。
风沙瞥她一眼:“别高兴太早。目下唐皇和李泽乃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唐皇担心号令不动致令权威折损,难道李泽不怕吗?”
推动李善出使外国,傻子都能看出乃是李泽出招,满朝文武当然没一个傻瓜。
如果从者寥寥,哪怕仅是声势不够浩大,李泽本想要露脸就会露出屁股。
对唐皇不利的风向将会转变,让人看穿李泽虚张声势。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选边站的意思。要么站唐皇一边,要么站李泽一边。
唐皇还是南唐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唯一的桎梏,仅是他自己。
无非担心追从李泽的朝臣太多,一旦开始清洗,必定有伤国本。
大局为重,唐皇动弹不得。然而是不想动,是不愿动,并非不能动。
只要占住一时大势,唐皇能够迅速揪出一小撮来个杀鸡儆猴,乾坤立时扭转。
周嘉敏思潮起伏,怔怔发起呆来。
风沙自顾自的泡茶,倒掉第一泡,给周嘉敏满上一盏:“喝茶要趁热。”
周嘉敏惊醒回神,拈起茶盏,指以兰花,掩唇无声,一口饮尽,仪姿当真优美,那对乌亮的瞳珠盯上风沙,轻声道:“风少能帮什么忙?需要李泽付出什么?”
风沙给自己也倒了盏茶,轻品道:“我跟李泽没什么关系,甚至还有点冲突。我帮不着他,我只帮你。”
周嘉敏秀美的脸庞再次红润:“不知风少能帮我什么?”
“纪国公出使一事我来办妥。二小姐随时一封手书,整个南唐的格局将因你的意志而发生改变。李泽是否能够坐享其成,完全在二小姐一念之间。”
风沙的话如果兑现,周嘉敏不再是依附于李泽的枝蔓,李泽反而要求着她,等于独竖一枝。
两者区别当然巨大。
权力是最诱人的美酒,散发着更诱人的酒香,能够让任何人不计代价的追寻品尝,沉醉到无法自拔。
周嘉敏尝过权力的滋味,虽然仅是借用,仍然食髓知味。
如今闻见更醇美的酒香,芳心已然止不住荡漾,抬手挽了挽耳畔垂发,给自己倒了盏热腾的清茶:“不知我需要付出什么?”
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人家凭什么给她这么大好处?
风沙歪头反问:“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周嘉敏两颊抹过惊人艳色,端起自己的茶盏喂到风沙唇边,轻声道:“我给李泽做了很久的情人,如果风少不嫌弃,我可以给您做更久的情人。”
风沙伸手接下茶盏:“从今晚开始?”
周嘉敏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霞红渲染蔓延直至耳尖,显得诱人之极。
风沙喝也没喝便放下茶盏:“我没有与人的嗜好。我问你,李泽背后似有高人指点,你知不知道是谁?”
周嘉敏愣了愣,两颊红晕渐渐散淡,迟疑道:“这个不好说。”
“是不好说还是不知道?”
周嘉敏偷偷瞄了风沙一眼:“我仅是隐约知道点情况。李泽与法眼宗的无相禅师交好。”
风沙眼睛一亮,这下背景摸清楚了。
李泽显然和隐谷还隔着一层关系。
隐谷与儒道千丝万缕,与佛门那就远很多了。
法眼宗和隐谷再是相投,毕竟不是一家人。
只要利益有别,那就一定有转寰取巧的余地。
风沙问道:“李泽装成不问政事,醉心典籍的样子,是不是无相禅师的主意?”
周嘉敏沉吟道:“应该是。有次从石头山回来,他就开始以莲峰居士自居。”
风沙又问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