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之所以把周嘉敏支开,是因为看见李玄音失魂落魄的走进宴会场,寻了个角落发愣。
那对秀眸隐约红肿,似乎刚刚哭过,目光茫然的扫视,似乎在找风沙。
看来钟皇后已经给她交了底,她知道姐姐已经不在人世。
风沙拉来个婢女低声吩咐几句,然后登上二楼,进了间靠里的厅房。
过不多时,婢女领着李玄音进门,奉上茶水之后退走关门。
李玄音仍在发怔,视线虽然落在风沙的脸上,明显没有聚焦。
风沙轻咳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李玄音瞳珠缓缓收束,本来模模糊糊的风沙渐渐清晰起来,心中涌出千言万语,全部一股脑的堵在嗓子眼,反而一句都吐出不来。
风沙柔声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李玄音艰难的启唇:“她葬在哪儿?”
“江城附近一座山里。”
“我好想她。”
“我也想她,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望她。”
李玄音沉默一阵,又道:“母后说你遭逢剧变,身不由己,已经尽力了。母后要我不要怨恨你,我还是忍不住怨恨你。”
风沙黯然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有照顾好她,不光你恨我,我也恨我。”
“你并没有随她而去不是吗?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山里,说明你还是更在乎你自己。”
风沙轻嗯道:“对此我很歉疚,你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
“她会恨你怨你吗?”
风沙摇头道:“不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是世间最好的女人,所有的好词全找出来安在她的身上仍无法完全形容。我知道这有些臆想,但是你姐的确把最美好的一面毫无保留的留给了我。”
风沙射出眼光说不出的温柔,仿佛正看着她。
李玄音怔怔地盯着发呆的风沙发着呆。
风沙恍惚许久方才回神,垂目道:“你姐弥留之际,仍然念叨着你,要我好好照顾你。所以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
李玄音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你暂且在凰台住下,接下来朝野间可能会有些风波,你留在这里最安全。”
李玄音愣了愣,忙道:“不行,母后要我时刻盯着你,免得你误入歧途。”
风沙不动声色道:“怎么说?”
李玄音轻哼道:“我姐不在了,你就开始花天酒地,我要代姐姐管着你。”
风沙啊了一声,一脸懵比。
“瞪我干什么?这是母后的意思。你不想被我管着,是不是想对不起我姐?”
风沙苦笑道:“我应酬挺多,你不能总跟着吧!”
李玄音冷冷道:“应酬归应酬,用不着去画舫召姑娘。你也不能成天住在芙闺楼,找个干净的地方搬出来。还有你身边那些美婢,以后全归本公主管。”
风沙心里好似被一万匹马迎面践踏而过,无奈道:“住芙闺楼也好,上画舫也好,都是有原因的。我向你保证,绝不胡来。”
李玄音将信将疑,勉强点头道:“母后跟我说了你的身份,我知道你见不得人,行踪难免诡秘一点。但是你身边那些美婢要听我的,不能没了约束任你乱来。”
风沙从没觉得自己乱来,干笑道:“好说好说。”
“好说是什么意思,你到底”
这时婢女敲门道:“风少,有人急事找您。”
风沙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向李玄音报歉,飞奔着逃出门。
任松在楼梯口来回踱步,见着风沙过来,幽幽道:“今天丢人丢大了。本想当着两位上执事的面露露脸,结果露出了屁股。”
风沙笑道:“你也是傻。跟何子虚这小子比什么不好,居然比武功。人家恨不能生下就开始练功,你比得过吗?”
任松苦着脸道:“他答应空手对我玄武棱剑,我脑袋一热就同意了。”
拿着棱剑对人家空手都输了,说明两人武功差距真不是一点半点。
风沙窃笑道:“记得下次找玄武卫的高手帮你打,你就别丢人现眼了。”
任松哼道:“他也没好过,屁股上硬挨我一下,估计十天半月都别想坐住。”
风沙哑然失笑,难怪何子虚走路姿态那么古怪,原来是屁股上挨了棱剑。
玄武棱剑形似铁锏,无锋多棱,特别沉重。锐尖可破甲,重砸可碎盾。
一棱剑当头砸去,两指粗的铁棍都能当场砸断至少砸弯。除了软剑软刀实在砸不动,什么刀剑对上都不堪一击,更是砸手手折,砸腿腿断。
何子虚恐怕是实在闪避不过了,所以拿屁股硬挡一下。
这里肉多肉软又弹,总比其他地方被砸中强多了。
任松叹了口气:“还请风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