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劫走武从灵的人是路凡,绘声一直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注意弟弟和人斗嘴。
授衣在场,伏剑是不可能提醒绘声的。
对于绘声来说,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考验,如果她没能够抓住机会与柔公主彻底切割,那么回到风少身边的机会将会变得十分渺茫。
这时陈小姐开始上菜。
诸人无暇吃饭,紧张的讨论怎么打草惊蛇,怎么引蛇出洞,争取在风少的命令传回来之前动手。
陈小姐趁着端菜的机会偷眼打量授衣。
之前清明踏青,周嘉敏当众羞辱她,将她从秋千上抛进湖里,又被人以风筝救上岸。
其实她并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谁,之后风沙让授衣前来安慰,所以她一直认为是风沙救了她。
她也不认识风沙是谁,加上当时满心羞臊,脑袋又乱,一直低着头没有多看,就认识服侍她裹伤更衣的授衣。
授衣嘴巴很严,问什么都不说,很快安排一架马车把她送走。
之后陈小姐设法找过救命恩人,可惜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授衣,趁着上菜特意在授衣眼前连晃几次,奈何人家像是不认识她,连视线都没瞟过来。
那个三河帮的小青年没资格进屋,一直紧张兮兮的候在门外,每次陈小姐出门,都要凑上来咬着牙胁以警告。
陈小姐十分怕他,战战兢兢的不敢有多余的举动。
绘声忽然拍桌起身道:“都别说了,你们谁都不要动,我这就去找路凡要人,量他不敢不给我面子。”
孟凡急了,叫道:“姐,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绘声摇头道:“很多事你不知道,就算他不交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伏剑冷不丁道:“以前不敢,现在未必。我提醒你一下,路凡是在芙闺楼劫的人。”
绘声神情剧变,她一向迷糊的很,远没有伏剑精明,想得更不深远,刚才仅是在担心得罪柔公主,还真没想过柔公主的人在主人的地盘劫人意味着什么。
伏剑这一点醒,绘声顿时想通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以主人和柔公主的关系,路凡自然不敢动她半根毫毛。
如今敢在芙闺楼劫人,分明在打主人的脸,柔公主连主人的脸都打了,宰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更是不在话下。
绘声妩媚的桃花眼透出恐惧的神色,散碎的目光又迅速转为坚定,咬了咬唇,颤声道:“那我更要去了。”
孟凡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
宫天霜叫道:“我也去。”
伏剑和授衣相视一眼,伏剑道:“没有必要孤身犯险,钟小姐的计策相当不错,你既然愿意出面,那就照着她的办法来,我们给你压阵。”
绘声拿定了主意,不再犹豫,定神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几人纷纷起身,一下子走了个精光。
那个小青年在门口哈着腰,赔着笑目送。
过了会儿,他如释重负的长舒口气,腰杆又笔挺起来,迫不及待的回到屋内于桌旁坐下。
刚才一屋子美人,梅兰竹菊,各显风韵,不仅瞧得人眼花缭乱,更是痒得人心热跳。
可惜他仅能在心里意淫一下,伏剑到来之后,更连胡思乱想都不敢了。
如今人走桌空,压抑的心潮登时澎湃。
嗅着房内若有似无,又各具风情的女儿香,想着这些美人刚才就坐在他现在坐的位置上,忍不住伸手抚摸左右凳面,搓香于鼻尖细闻。
小青年烫热的心思忽然热跳几下,向陈小姐招了招手,笑嘻嘻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过来陪我喝酒。”
陈小姐花容惨淡,柔弱无力的挪步过去,给小青年夹菜倒酒。
小青年不仅喝酒吃菜,还动手动脚,酒意一上头,更见肆无忌惮。
把陈小姐幻想成诸位美人,遐想自己正左拥右抱,鼻息愈粗,好不快活。
陈小姐被乱扯得衣带渐宽,偏又不敢躲闪,端得欲哭无泪。
想她也是名门闺秀,一朝落难,居然连个小痞子都能欺凌侮辱她,一时间不仅恶心透顶,甚至想一死了之,把小青年重重的推开。
小青年冷笑道:“你家已是破鼓万人捶,再无钱打点,别说官位,你父亲连性命都保不住。现在不从我,将来就是万人穿的破鞋,再想后悔,晚了。”
陈小姐哆嗦一下,黯然垂首。
小青年嘿嘿笑道:“贱奴还敢推我,该受什么惩罚,你自己清楚,给爷爬过来。”
一个寒意刺骨的女声在门口道:“你在干什么?”
小青年仿佛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打着哆嗦跳起身来,结巴道:“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他认得这个披发美人,跟伏少一起进的门,并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肯定是他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