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国师出门,周司徒携女到访,倒像是跟天台国师商量好一样。
周嘉敏随着父亲行礼道:“周女英见过墨修,以前不知墨修身份,多有得罪,风少勿怪。”半敛着美目,端庄且恭敬,微微颤抖的娇躯,显示心中并不平静。
自从成为太子妃一事几乎板上钉钉,她在父亲的主持下正式加入鸿烈宗。
从而得以了解百家中事。
鸿烈宗给了她足够的底气,风沙之于她也不再那么神秘。
世上最令人恐惧的事情便是未知,风沙对她来说似乎已经不算未知。
身边不知不觉中被各方势力涉足,风沙的支持似乎也已经不算唯一。
奈何风沙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
神秘、冷酷,强大,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她高傲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的被风沙随手夺走,轻蔑地扔于地上,来回反复地践踏。
不是没想反抗,也不是没曾反抗,可惜千方百计也只换来千蹂百虐,毫无反抗的余地,直到她再也生不出一丁点反抗的心思,早已习惯性的畏惧。
面对风沙的时候,周嘉敏不仅下意识地收敛起所有的棱角,心中更是说不出的紧张。脑袋里面容不下别的想法,一心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讨风沙的欢心。
仿佛只有如此做,才能舒缓心中的恐惧。
若非她的正牌父亲就在身边,这会儿已经挨上去献媚撒娇了。
如果让李泽看见自己那一贯强势娇蛮的情人,在风沙面前那副谄媚讨好的模样,心中的滋味恐怕难以用言语形容。
风沙对周嘉敏回礼之后,又与周司徒寒暄几句,然后直入正题,询问法眼宗的事。
其实周司徒跟在天台国师之后进门,已经说明问题。
周司徒大致讲了几句,果然出自周宪的安排,法眼宗这次改弦易辙的确真心实意,不过仅限于这一件事上。
至于别的事情,周司徒连一句都不肯多说。
显然事关鸿烈宗的秘密,风沙也不好强问。
周司徒此来主要还是想问问钟皇后的情况。
周嘉敏现在是有根底的人,昨天她与风沙与钟皇后商议的事情,一定会告知鸿烈宗。
钟皇后居然在北苑、在风沙身边,两人关系还挺亲密,鸿烈宗自然对元武湖的水师操演的目的遐想连篇。
这么大的事情还突如其来,背后肯定有着很重要的缘由,知道多点总没错,至少可以趋利避害,说不定还能见缝插针的分一杯羹。
风沙和鸿烈宗算是盟友,想了想低声道:“帝、后因故不合,钟皇后最近会暂居北苑。”
周司徒立刻会悟,水师操演分明是一种威胁唐皇的姿态,所以钟皇后才可以安然暂居北苑。
也就是说,钟皇后现在处于风沙的庇护之中。
周司徒捋须道:“好教风少得知,金陵帮外尚有金陵会,乃是一群贵胄组成的小团体。尽管组织松散,势力不容小觑,常在北苑活动。”
周嘉敏脸色微变,忍不住偷瞄父亲一眼,又赶紧垂目,显然知道金陵会。
风沙则心中一动,扬眉道:“周司徒似乎有所暗示,还请明示。”
周司徒斟酌道:“有传闻说,太子有可能是金陵会的后台,也有传闻说,皇后才是。总之,两人经常去北苑,似乎有些不好言明的勾当。当然,仅是传闻。”
风沙心道周司徒明显对帝、后不合的原因有些猜测,应该知道些什么,或许无法确定,或许不想乱说。
“你似乎暗示李泽故意导致帝、后不合。他是金陵会中人吗?”
周司徒耸耸肩,坦诚道:“事实上我对金陵会所知不多,要么是传闻,要么是猜测,泰半不能确定。只是给风少提个醒,希望你留个心,仅此而已。”
风沙恍然,笑道:“传闻也好,猜测也罢,关于金陵会,你都知道些什么?”
周司徒回道:“金陵会最早由金陵帮高层所设立。此帮成立的目的就是替皇室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金陵会则是替金陵帮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情。”
风沙哑然失笑:“也就是做一些比见不得人更见不得人的事。”
周司徒颌首道:“金陵帮高层都是些什么人,想必风少很清楚。或许是为了保密,他们把金陵会设到了寻常人进不来的北苑。”
风沙接口道:“后来金陵会扩大化,辐出了金陵帮的范畴?”
“没错。金陵会有意吸纳贵胄公子及各方面的实权人物,以青年俊杰为主,年纪都不算大。并且提供了一种买卖方式,好像叫做以权易权。”
“以权易权?”风沙觉得挺新奇,连忙追问。
周司徒解释道:“我仅是有所耳闻。比如某人在某一方面有权,对另一方面鞭长莫及,那么就可以提交于金陵会,将权力变作筹码,以筹码悬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