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公子兴匆匆地带着纯狐姐妹跑回来将事说了,问风沙要不要一起去抄家。
他绝口不问风沙为什么那么的大面子,居然能够让韩通连皇帝金令都拿出来。
听到“抄家”二字,带着铜面的易夕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都说魔门下手狠,现在她才发现什么才叫真的狠,风沙不过让人过去敬杯酒,一位堂堂上将军居然就被抄家了。
瞧赵大公子那兴奋盎然的模样,明显把抄家当乐子耍,以这家伙的个性,稍有点姿色的女眷恐怕都要倒大霉。
她不由想到自己也是被风沙这样轻描淡写地拿在掌心随意把玩,稍敢忤逆,她的下场比被抄家还惨。
连易夕若都不免心生惧意,房内那些美妓更是花容失色,舞姿变形,奏乐走调,倒酒倾洒,持物惊掉。
流珠一直低着头,余光瞟了四周,娇躯也开始“害怕”地微颤。
风沙歪头盯着赵大公子,不动声色地道:“好歹也是一位上将军,难免有些难缠的护卫,你把纯狐姐妹带着,免得遇上意外。”
流火忍不住道:“婢子,婢子能不能留下。”
她担心自己的二师兄,想留下来求情。
风沙微怔,旋即恍然道:“好吧!你留下,授衣你保护大公子,多带点人,孟凡的错误,绝不能再犯。”
虽然他的护卫都跟着绘声走了,其实还有一队玄武卫负责外围。
通常四灵中人异地往来,会视级别有数量不一的玄武卫提供或明或暗的保护。
四灵高层更会有专属的玄武卫负责安全。
更别提他是玄武观风使,这些玄武卫都是他的属下。
不过,毕竟隔了一层,不算亲信,平常他不管也不理,授衣可以临时调一点。
赵大公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拍脑门道:“对了,韩巡检想过来敬杯酒。”
风沙摇头道:“不必了,其实我跟他不熟。”
韩通仅是礼貌性的说这么一句,实际上他和韩通并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见面。
抛开四灵的身份,两人在明面上找不到任何交集,甚至不应该认识。
赵大公子露出会心的笑容道:“凌少放心,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懂的懂的。盖万窝藏南唐密谍,韩巡检设宴隔开他,方便入府捉拿。这叫声东击西嘛!”
他再纨绔也是赵重光的长子,就算没参与过四灵中事,至少也闻过味道。
风沙失笑道:“那把流珠”
赵大公子急不可耐地道:“带她去多碍事,先放你这儿。”
风沙不动声色地道:“我尚有些事,你还是带着她吧!”
流珠乃是南唐密谍,想必对人家怎么捉拿“南唐密谍”会很感兴趣,这是顺嘴帮上一把。
流珠偷瞄风沙一眼,又复垂首。
赵大公子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流珠带走了。
风沙颇有些意兴阑珊的冲那些惶恐不安的美妓摆摆手道:“都撤吧!不要打扰我吃饭。”
诸女纷纷福身退走。
流火心不在焉地挨过来坐下,伺候主人用餐。
易夕若一直坐在风沙侧后,毫无存在感。
过了会儿,流火忍不住问道:“二师兄他不会有事吧?”
风沙随口道:“韩通知道他是你们的师兄,不会下狠手的。主要还是针对盖万。”
流火稍稍心安,又开始担忧主人,小声道:“盖万好歹也是一位上将军,韩主事动他,不会有麻烦吧?”
风沙哑然失笑:“盖万的能力和功劳不值一提,能占据高位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和柴兴关系亲近、得到信任,乃是柴兴眼睛,仅此而已,并非不可取代。”
“那也是皇帝的亲信啊!”
风沙淡淡地道:“柴兴的亲信多了,不差这一个。”
柴兴出身富商之家,年未童冠便家道中落,于是投奔姑父郭武,之后往返江陵等地贩卖茶货,给同样不太富裕的郭家补贴家用,后来弃商随郭武从戎。
这小子经历丰富,黑白均沾,绝不是深宫大院里等着继位的皇子,很多朋友都是落魄之时结交的,比如赵仪。
总之,值得信赖的亲信很多,盖万还远远排不上号。
韩通则是郭武的心腹,两人的关系就好像赵仪之于柴兴。
郭武代汉之时,握有重兵且背靠北周分堂的韩通根本是推波助澜的幕后助力之一,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柴兴代郭之后,紧接着便是堪称立国之战的高平之战,正是韩通于太原北面部署行营,肩负挖掘地道,攻打太原城的重任。
因粮饷不济,柴兴不得已退兵,也是韩通率军断后。
韩通一面迎击契丹的追击侵扰,一面于修造城堡,陡峭堤堰,浚治沟渠,同时兼顾御敌、通漕、溉田。并星夜巡驰,加强北部边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