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风沙会不会真的这样干,或者有没有能力这样干,仅是他“可以”这么干,足以让司星宗上下寝食难安。
跑来给王卜报信的正是张永的儿子张德。
张德惶急地道:“此事必有蹊跷,我爹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去行刺风沙。”
王卜一向冷静,竟是少见的心乱如麻,怒道:“还用得着你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家摆明借题发挥,以势压人,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
张德忍不住道:“王师伯,我该怎么办?”
王卜努力定下心神,冷冷地道:“还能怎么办,我去找易夕若,请她出面讲和。”
与此同时,皇宫文德殿。
柴兴同样收到了张永被擒的消息。
乃是赵仪亲自进宫报来的。
柴兴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问道:“以你对四灵的了解,其后情势发展将会如何?”
“墨修不可受行刺,此例绝不可开,此风决不可长。所以四灵高层,包括我在内,不会问是非,也不会问缘由,一定会逼司星宗低头。”
赵仪苦笑道:“不低头,那就撕破脸,低头的话,那就是误会。所以司星宗一定会退让,退让的结果是四灵于禁军之内更加强势。并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他相当坦诚,显然与柴兴的关系已经良好到可以直言不讳的程度。
柴兴淡淡地道:“他这是明着给咱俩来了一出离间计,对吧?”
赵仪脸上的苦笑意味更浓:“不错,看似阴谋,其实阳谋。”
柴兴又沉默下来,过了会儿道:“我扇他一耳光,他回了我一巴掌。我还塞了他一把甜枣,他理所应当还我一把甜枣。你说呢?”
赵仪沉吟道:“以我对风沙的了解,如果陛下愿意退这一步,他一定会投桃报李。”
柴兴笑了起来:“你是说他吃软不吃硬?那就好办了。”
赵仪摇头道:“墨修软硬不吃,风沙吃软不吃硬。”
柴兴奇道:“王卜不止一次跟我强调墨修和风沙的不同,如今你也这么说,能跟我仔细解释一下吗?”
“就好比风沙这出离间计。”
赵仪沉吟道:“就算赵仪没有悖逆之心,柴王爷也对赵仪深信不疑,但是天子不可能完全信任殿前司都虞侯,四灵的白虎观风使也不可能完全效忠于天子。”
柴兴恍然道:“有道理。看来我这次错就错在不应该拿灭佛一事扇墨修的耳光,要扇也应该扇风沙的。”
赵仪轻咳一声,提醒道:“柴王爷可以犯错,天子不会有错。”
柴兴点点头,道:“你现在去见风沙,跟他说柴王爷想请回会稽郡夫人及子女,算他还了我塞他的那把甜枣,这件事就算扯平了。”会稽郡夫人即贺贞。
赵仪愣了愣,旋即大喜过望,行礼道:“多谢柴王爷成全。”
勾栏客栈,北楼。
绘声紧张兮兮地跑回来跪着,言说她实在找不到赵仪,主人命令白虎卫撤回的命令根本无法下达。
风沙随意摆摆手,转向彤管道:“这次实在委屈你了,不仅害你名声有损,更害你与驸马决裂。”
彤管俏目发冷,轻轻地道:“是我自己想作践自己,与风少无关,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的男人。”
风沙能够理解她闷在心头的愤恨。
彤管显然把对柴兴的一腔恨意,全部灌注到了张永的头上,无论她对张永做出何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其实都是合情合理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偏偏无法报仇,甚至连追查都不敢追查,她不仅是杀父仇人的妻子,还要对外表现出琴瑟和谐,免得让柴兴怀疑她对父皇的死因起疑。
也亏得彤管心智坚强,换做意志稍弱的人,遇上这种事情,要么憋疯,要么真疯。
风沙叹气道:“这次你跟张永决裂,恐怕柴皇会对你改变态度。你放心,无论将来如何,我一定会保你安然。”
彤管与张永反目,很可能让柴兴怀疑彤管对郭皇的死因起疑,那就很难再信任彤管,彤管可能会失掉权力,连生命都会有危险。
彤管道:“我已经想好了,我就是水性杨花怎么了?从古至今,不检点的公主还少吗?张永因受不了而暴怒到失去理智,想必陛下不会多想。”
风沙心道你这是一厢情愿。
他已经领教了柴兴的厉害,哪有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你上次跟我说你已经有一位令你头疼的公主情人。”
彤管展颜道:“你就算帮帮我,再头疼一次好不好?你知道我很能干的,有我这个情人,你绝对不亏。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绝对比你那个情人乖巧听话。”
风沙挑着眉毛盯着彤管,说实话的确有些心动,不是因为什么情人,而是单为彤管这个人。
云虚野心太大,相比她的野心,辰流实在太小。
彤管不一样,父皇郭武已经死了。
柴兴是郭武的养子,实际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