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取了铺盖包裹尸体,最后还削了木板,问了亡者的名讳,立了简陋的墓碑。
林羊羊全程伏在坟前,哭得泣不成声,涕泪乱抹,本就脏兮兮的小脸看着更花了。
一切忙完,天光蒙亮,远处的小市集已有人影活动。
风沙心知再不走就有麻烦了,往郭青娥投了个眼色。
郭青娥挥手将林羊羊打晕,轻若无物地提溜在手里。
风沙看看日头,找准方向,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绕开大路,由小道前往道者院。直到日上三竿,总算找到了地方。
孟凡正带着两名手下在道者院门外的小径上来回踱步,见两人行来,笑迎上来道:“两位一直没来,长公主很担心,以为出事了。我说怎么可能……”
却是发现风沙的样子好生狼狈,双手居然还受了伤,他不禁疑惑,赶紧闭嘴,转目又盯上林羊羊使劲打量,忍不住问道:“这位小姐是?”
风沙吩咐道:“找几个侍女带她进去,顺便帮她打理一下。”
孟凡为难道:“这里是御龙卫把门,六亲不认。哪怕长公主发了话,我也只能带两位进去。”
严格来说,道者院其实是隐谷的地盘。更严格上讲,这里是道门的地盘。
除了彤管暂居道者院,秦贵妃亦居于此。另一位杜贵妃则跟符后一起住进了比邻的奉先寺,那里是佛门的地盘。
贵妃和长公主入住道者院,外围的防卫自然会被御龙卫全面接管。
御龙卫不放行,谁也别想进去,更没有人敢强闯,连风沙都不敢。
擅闯那就是十恶不赦之大不敬,外加谋大逆。
他倒不怕藐视皇权,但是绝对不敢藐视郭武。
孟凡从手下的手中捧来两套黑袍道:“喏,还要套上这个遮头挡脸。进门查问的时候,我只能胆大充大,给二位做侍卫司的长官。”
风沙点头道:“那你找几个侍女把她送到附近的客栈去。”
“这个简单。这里进去难,出来倒还算容易。”
孟凡松了口气,点着两个手下道:“把人交给他们留在这里,我先带二位进去,然后找侍女出来接替。”
风沙和郭青娥分别披上黑袍,跟着孟凡入院。
果然被把门的御龙卫拦住盘问,他们当然不肯随便放人进门。
这件事御龙卫占理。
祭祀前的斋戒应当与世隔绝,根本不能会客,何况两人不明身份,更何况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所以彤管的口谕对他们来说毫无效力。
不过,御龙卫隶属于的殿前司,归殿前司都点检张永辖管。
虽然彤管和她的驸马一直名不副实,毕竟名义上还是夫妻,她对御龙卫多多少少有些办法。
本来值夜的御龙卫换成亲近她的人,风沙和郭青娥到了可以直接进门。
奈何两人现在才到,门岗已经轮换,所以不得不让孟凡亲自出来接人。
本以为孟凡出面,可以通融一下,奈何人家就是不给面子,更不让路。
直到孟凡撂下狠话,御龙卫才稍稍松口,但是要求必须由他们亲自搜检,脱光那种。
风沙当然不可能同意,他倒不在乎被几个男人看光,郭青娥怎么办?他都还没看过呢!咳~反正不能让别人看。
于是两边又僵住了。
孟凡只好独自去找彤管,很快带来了彤管的亲笔手谕。
御龙卫还是不肯放行。孟凡没有法子,继续软磨硬泡。
结果过了一阵,彤管居然亲自来了,冷着脸大发脾气。
御龙卫顿时哗哗地跪了一地,这下想不放行都不行了。
风沙则变了脸色,与郭青娥相视一眼,各自沉默下来。
彤管知道郭青娥的身份,她的行为其实很正常。
自家小妹想祭拜父亲居然被人拦住,她当然要出面把人给领进来。
但是,知道郭青娥乃是梁国长公主郭永宁的人其实不多。
在朝野上下多数人看来,这种破出斋戒的行为叫做不孝。
不孝亦属十恶不赦之罪,这顶大帽子可以把人活活压死。
如果有人在柴兴的面前告上一状,彤管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扔进洞真宫思过,甚至直接被柴兴关进瑶华宫,否则根本没办法堵住悠悠之口。
事关孝礼,隐谷只能赞同,不能反对。
最关键,两宫只管关人,至于关多久,柴兴说了算。
两宫都归郭青娥管,当然会优待姐姐。
但是,彤管作为七人核心的汴州主事,人出不来了!!!
打蛇打七寸很爽,被人打中七寸那就很不爽了。
风沙脸上古井不波,心中异常的恼火。
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局。就算他和郭青娥昨晚按时赶到,恐怕还是会被御龙卫刁难,进不去还是进不去,人家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逼着彤管于斋戒后出面。
他知道柴兴一直在寻找机会压制彤管,只是没想到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