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拿来刷名望。
当然,江湖人也会掂掂自己到底刷不刷得起,掂量的前提是要知道对方倒是些什么人。
也不知道叶三娘和王艳的猜测对不对,反正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叶三娘向风沙告了个罪,说是希望暂留个半天一天,看看寨内有多少幸存者云云。
风沙有些不太情愿,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留下无用。
看这处村寨的规模,大约百余户人家,千把人总是有的。
虽然昨天仅是大略一扫,寨内存活的人口恐怕不在少数。
看高挂的尸体,死者几乎全是青壮,留下都是老弱妇孺。
活着的少说也有几百人。
既然人能藏起来,想必还有些存粮,暂时对付几天应该没有问题。
如果一心想救人,那就应该赶紧去最近的乡镇求救并且帮忙筹粮。
留下来除了徒增哀怒,没有任何益处,纯粹浪费时间。
没想到叶三娘竟是拉着王艳在损毁的屋舍顶上高来高去,不住地宣扬自己乃是许州振武武堂的弟子,武堂秉承侠义,愿意收留难民。
倒也直言她们仅是路过,没有多余的粮食,如果谁家还有几天干粮的话那就可以跟着她们走,她们会加以保护,哪怕拖家带口也不怕。
这么呼喊一阵,果然有几个年迈者畏缩且紧张的从残垣断壁间冒出头来,询问是真是假。
叶三娘不住地给予保证,不住地强调自己是振武武堂的弟子,还言说振武武堂在许州有武善堂的美名,行侠仗义,乐善好施,许州左近无人不知云云。
果然有人听说过振武武堂,加上一行人只有风沙一个男子,看起来还挺斯文,其余三人都是女子,让人不那么害怕,于是陆陆续续又出来十几人。
多是女子,年长居多,年少也有,抱着大包小包,也有牵抱孩童,一个个蓬头丐面,看着黑乎乎、脏兮兮,不见本来容貌。
风沙耳目灵敏,发现还有更多人隐藏不出,正在暗中窥探。想想也正常,无论谁碰上屠村这种事,一定惊魂未定,恐惧戒慎,信不过外人。
叶三娘又招呼一阵,见无人出来,于是又向出来的人喊话,言说此行并不强迫,到了前面的乡镇,想留想走都可以,还能顺便向官府求救云云。
出来的几位年长者一合计,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于是让愿意离开的几户人家先去探探路。
最终也就六户人家,大约二三十人愿意离开,多半是女子,从年长到年少都有,也有几名男童女童,甚至还有襁褓小儿。
稍微询问几句,原来是家中的成年男人全部死光了,哪怕留下来恐怕也没活路,那还不如冒险闯荡一下。
倒是有几个存活的青壮想要跟着一起走,被长者强行留下,连男童都不例外,非要强留。简而言之,女人女孩可以走,男人男童必须留下。
哪怕母子分离也再所不惜。
叶三娘这时发了飙,踢起一块残砖,一掌劈碎,碎灰愣是扬了几名长者一头满脸。
王艳几乎同时拔剑出鞘,冷冷道:“一家人就该一起,想留想走可以任凭自愿,但是谁要是胆敢拆散人家的骨肉,本小姐当场拆了他的骨肉。”
大家这才想起来,人家虽然是女子,却是会武功的女强人,招惹不起的。
几名年长者敢怒不敢言。
结果又有几户人家,好几十人拖家带口地钻了出来,背着大包小包,甚至不乏推着板车的,求说要走。
叶三娘让他们点清口粮,至少足够一两天吃,还特意寻来几块白布,用烧焦的木条写上“振武”二字,裹以木条插上板车。
这些说来简单,其实很多琐事。
比如有些人锅碗瓢盆什么都想带,实际上不可能带那么多。
再比如有几户人家粮食不够吃,有些全家只剩一二人的散户,还有几名轻重伤者。都需要处理。
风沙并非铁石心肠,觉得留下无用当然不情愿,现在发现叶三娘的办法好像不错,不管能救多少,多少能救一点,于是跟着帮忙。
早上开始弄,午后才弄完。
最后愿意跟着走的,也就六户人家,三十余人,外加几名散户而已。
叶三娘指挥着王艳赶羊似的前后赶人,维持秩序,两人居然相当熟练。
类似的事似乎并非第一次做。
风沙把自己的两头毛驴贡献出来拉板车,一头毛驴拉一辆。
其中一辆除了装着他的食水和物什,只有三名抱着婴孩的女人。
另一辆躺着两名重伤者,都是外伤,留下来那是等死,只能去乡镇碰运气找大夫。
于是风沙把自己携带的外伤药也贡献了出来,还帮忙给一个断腿的家伙上了夹板。
或许是振武的旗帜起到了作用,一路上没有人劫道拦路,黄昏十分,终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