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玄武观风使引住视线的人绝对不仅止于魏都头,还有方宗花。
毕竟排场摆在那里,马玉怜也太惹眼。
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奈何距离太远,实在看不太清楚。
待得一行人出得码头,绕过刑台,走到大街上,她总算看清楚了些。
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模糊的印象。
好像之前见过此人,到底在哪儿见过,又是什么身份,她实在想不起来。
马玉怜当先引路,令她觉得此人非比寻常。
其实她对马玉怜所知不多,通过许州侍卫司的情报,她知道马玉怜乃是闽国公主,刚刚来到阳翟,来此好像没有目的,仅是因南下而过路。
之前曾以江湖人的身份去过龙门山庄。对此,她有印象,因为马玉怜在龙门山庄也是颇受瞩目的人物。一来人长得漂亮,更重要还闽行帮的高层。
另外,她对那个姓赵的江湖女子印象很深。
当初招婿擂台上,正是此女拿出了一份内库与军器所共同出具得的文牒,证明纯狐授衣押运着一批运往许州的武械。
那时她问陈特使这是不是他的人,陈特使不置可否,并没有直接回答。
现在赵姓女子与一个神秘的男子亲密同行,马玉怜迎接并奉陪。
不由令她浮想联翩。
赵姓女子,纯狐授衣,马玉怜,陈特使,这四人之间,好像有点若有似无的联系,具体什么联系,她说不上来。
那是一种“远看云雾缭绕,近看虚无缥缈”的感觉。
这个神秘的男子又是是什么人呢?
会不会就是南唐密谍的风姓首脑?
方宗花正在琢磨,属下近身道:“武堂的人到位了,是否现在抓人?”
方宗花又看了眼窗外,心里十分犹豫。
神秘男子的到来,如同一条大鱼滑进了池塘。
她怕惊动闹大了,激起的涟漪会把池塘的水给搅浑。
水浑则鱼惊,这条大鱼就摸不到了。
何况她认为雪娘乃是负责陈特使和风姓首脑见面的中间人。
现在要是动了雪娘,铁定打草惊蛇。
方宗花一念转过,咬牙道:“先等等,人不要撤走。”伸手往窗外一指:“再派人盯住那个男的。”
属下凑来脑袋,下意识地问道:“哪个男人。”尽管刑场旁边已经稀稀拉拉,但是男人并不算少,除了观刑的人,还有附近商铺店铺的东主伙计之类。
方宗花不悦道:“下面街上还有哪个男人最显眼,当然是被一群女人围在当中的那个小白脸。”
属下定睛一瞅,眼睛蓦地睁大,瞳孔瞬间缩紧,失声怪叫道:“哟~好多美人呐!”转目一圈,端得眼花缭乱,更是目不暇接,嘴巴都忘了合不拢。
他不乏嫉妒地看了眼被花团紧簇的男子,喃喃道:“小白脸艳福不浅。”
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口水都流到下巴了,赶紧伸手抹了一把。
方宗花一脚踹上他小腿侧,恼道:“看够了没有?看够了滚去办事。”
雪娘尚不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她一直站在刑场边上,看着马玉怜行踪诡秘地从后巷出来直到刑场,并借着刑台的掩护进了码头,然后又正大光明地引着一行人出来。
她对风沙的情况比较了解,尤其认识初云,看见初云的第一眼,她下意识地闪身躲于遮挡物之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到林羊羊之后,目光急促闪烁。
招来个其貌不扬的黑衫人,伸手指着马玉怜一行人,附耳叮嘱几句。
黑衫人深深注视几眼,闪身不见。
……
飞仙楼距离码头并不算远,南面临大街,热闹繁华,北面临颖水,颇有景致。
临水堤坝内外有路有林,亦兼有亭台,往南穿巷而过,走不了多远便是繁华的主街。
自然而然地成为城内男女喜欢流连的幽会圣地,吃饭、逛街、幽会、游夜市一条龙。
尤其春节临近,街上已经有些节庆的氛围,要不是码头那边突然摆出刑台杀人,喜庆的气氛将会更加浓郁。
昨夜飞仙楼突遇火灾,尽管火势不大,很快扑灭,事情却闹得很大,所以哪怕临近晚饭的点,以往人影成双绰绰的幽会圣地,竟是难得冷清。
林羊羊和一个华服青年结伴出了飞仙楼的后门。
两人不仅有说有笑,还靠得很近。
青年若有似无地拿臂膀蹭过林羊羊的香肩。
林羊羊羞以睐目,回以娇嗔,没有刻意躲开。
青年胆子更大了些,伸手去捉林羊羊的柔胰。
林羊羊明眸光转,脸蒙嫩晕,把脸别开了,手并没有甩脱。
两人就这样上了堤坝,又下了堤坝,过了凉亭,进了树林。
现已深冬,草无木枯,尽管林中不再幽深,还是颇为清幽。
两人穿过小树林,来到因枯水期而露出的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