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闻晓莺没办法按着排演继续跳下去,也没脸绕行两圈找客人讨要红豆子,惶惶不安地舞至楼梯,然后掩面退场。
但凡长了脑子都猜得出来,闻晓莺肯定被人陷害了,而且不出另外两位花魁,不过除了闻晓莺本人,没人在意这点。
这种重要的宴会闹出了岔子是事实,把大好的气氛搞坏了也是事实。
杨魏氏心下恼火极了,起身向大家环圈敬酒:“虽说少了段舞曲,却也多了段插曲。对咱们来说,这插曲是惊,对这三位来说,恐怕是喜。又惊又喜,谓之惊喜。”
“这三位”当然是指风沙、珂海和杨渭三个男人。
她的打趣大家听懂了,都笑了起来。
初云带头附和几句,几人七嘴八舌,勉强把场面给圆了。
各自举杯饮尽。
眼见气氛回暖,杨魏氏借口更衣,暂且退走。她要下去处理闻晓莺,尤其还要去严厉地警告柳静婉和幻蝶,不准两女再做什么手脚。
如果再来一次,这场除夕宴就彻底砸了。
惹恼风使君还在其次,幽径园除夕宴其实还担负着引领许州风气的重要作用。
这种风气就像气之于人,水之于鱼。
存在的时候,感受不到存在,如鱼得水。没有的时候,举步维艰,如鱼失水。
而且竖立困难,败坏容易。
她可不想让幽径园除夕宴变成一个笑话。尤其在这人心不稳之际,更要求稳。
风沙这时回过味来,觉得这是个好预兆,预示着大厦将倾,他应该推上一把。
暂时不方便铲除杨朱是一回事,着手瓦解杨朱在陈许设立的环境是另一回事。
只有彻底除去这种已经深入陈许民间的拜金风气,杨朱才会被活活憋死。
否则就算把魏家全部杀光,杨朱的种子毕竟在陈许散开了,春风照样吹又生。
如此转念想过,风沙难得挪窝,去向张玉冰和王素素敬酒。
张玉冰赔笑道:“刚想带香雪给您敬酒呢!”转向香雪笑道:“还是陈少让我把红豆子全都投给你呢!还不快陪陈少多喝几杯,好好感谢人家。”
香雪红润的脸孔一下子失去血色。
风沙摆摆手,淡淡道:“我觉得歌坊一个当家,好像有些单薄,香雪小姐又洁身自好,爱惜名声,恐怕有些场面应付不了。你何不下去一趟,把闻晓莺给保下来。”
香雪苍白的脸色又开始阵青阵白。
风沙瞧着挺有趣,举杯遥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