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轻轻松松地进来,随随便便地说话,众人慌慌张张地逃跑。
实际上,当然没这么简单。7k妏敩
风沙不待伏剑疑问,凑嘴到伏剑的耳边,轻笑道:“刚才那份名单,价值申州三年的产帛,找申州四灵换的。”
柴兴逼着高丽达成协议。
由北周朝廷采购布帛,再向高丽购铜。
用以强行搜刮高丽的铜。
高丽每年能够拿出的铜自然有限,北周朝廷每年采购的布帛自然也有数。
他作为主导之人,主导着相当大的份额。
伏剑正在拿眼色示意赵反真快溜,闻言回神,同时恍然。
以帛换铜协议达成的时候,她人在开封,是以相当清楚。
这是一份很不平等的协议,获利超出市价十倍之多。
就算北周朝廷雁过拔毛,获利至少也有数倍,且不怕积压。
根本包赚不赔,还赚满三年。
申州四灵不喜疯才见鬼了。
这时,名商会馆的馆主胡可凑近行礼道:“风少……”
风沙抬手打断:“把夫人请进来,再摆桌家宴。”
摆明不想听解释。
胡可不敢多言,忐忑不安地告退。
如果知道风少这时候到,打死他他也不敢放任诸人上门逼宫。
现在麻烦了,不光是他的麻烦,恐怕玉颜公主都会有麻烦了。
自然愁眉苦脸。
人刚出中庭,马玉怜在他身后叫住道:“等等。”
胡可赶紧转身打量,勉强挤出个笑脸:“小姐叫我?”
马玉怜俏脸上霜意凛然,咬着牙道:“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胡可微怔,迟疑道:“小姐您是?”
“马玉怜。”
胡可蓦地睁大眼睛,身体剧颤两下,伏身拜道:“玉怜公主。”
马玉怜俯视道:“就在进城前我还跟主人说,闽人永远感怀风少在危难之际对我们伸出援手,闽人永远是风少最值得信赖的矛、最可以托付的盾。”
胡可慌张道:“还请玉怜公主听我解释,确实事出有因,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马玉怜寒声道:“我在听。”
“他们联合官府威逼,仅剩的十几处产业处皆被查封,数百国人生计无着,小人实在扛不住了,已经发信求援。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暂时虚与委蛇。”
尽管胡可说起话来结结巴巴,不过语气急促,语速甚快,惶急之色溢于言表。
马玉怜娇哼道:“为了本地这点蝇头小利,你就置大局于不顾?”
她心知闽人遗民处境艰困,人家说的是确实是事情,还是忍不住恼火。
这件事不仅让她对主人没法交代,甚至连累玉颜公主都跟着灰头土脸。
胡可叩拜道:“小人知错了,愿受责罚。”
马玉怜收回目光,冷冷道:“别让夫人久等,晚些再找你算账。”
……
风沙摆家宴的目的,是把伏剑介绍给郭青娥。
虽然是干亲,毕竟是他认的侄女,自然是一家人,所以相当郑重其事。
郭青娥向来深居简出,尽管与伏剑同在开封,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这次正式认亲,竟还掏出一块玉佩给伏剑当作见面礼。
风沙颇为惊讶,他特意备了份礼物,打算代送,没想到永宁居然这么有心。
以永宁的性子,这类事情根本是不值得费心的细枝末节,显然是爱屋及乌。
散宴后,郭青娥借口旅途劳顿,先行下去歇息,非常知情识趣地留两人独处。
伏剑陪着风沙把人送出门,回返后满心忐忑地问道:“婶婶是不是不喜欢我?”
风沙懒洋洋地往塌上一靠,吐着酒气笑道:“她就是这个性子,不爱说话。”
伏剑从林羊羊手中接过茶水,给风沙递上,红着脸道:“这次让您看笑话了。”
风沙接来喝了一口,问道:“是不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合起伙来针对你?”
伏剑顺势挨着他坐下,使劲点头。
风沙沉吟道:“你这儿有中原地图吗?”
伏剑忙道:“有,您稍等,我让人取来。”
起身出门,招呼楚亦心取图,又回来挨着坐好。
风沙小口喝茶,一盏喝完,算是洗清醒了脑袋。
楚亦心把图取来,与绘声各执左右,竖起展开。
地图不算细致,城池、山脉、河流,大略都有。
风沙指点道:“中原南北运输有三条主干线,其中一条是水运线,就是东边这条南至江都,北抵黄河的大运河。两条陆运线,洛阳至申州、长安至江陵。”
伏剑凝视观图,连连点头。其实根本不明白风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风沙继续指点:“洛申线是唯一一条同时连通长江和淮水的陆运线,位于三条主干线中间。申州和江城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