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影略微扭动腰肢,方便主人的大手更加顺手,同时使劲点头。
风沙轻声道:“你不知道的是,柴兴早就知道,他是故意放任两妃,以期在关键时刻放出假情报。他确实成功了。”
绘影啊了一声,美目有些发直。
风沙歪头道:“你再算算,你还剩几成把握。”
绘影犹豫很久,迟疑道:“五,六,至少六成,毕竟是有心算无心。婢子不信柴皇陛下能够提前预知,提前防范。毕竟是第一次,只要一次,一次出宫就行了。”
风沙摇头道:“你太小瞧柴兴了,杜秦二位贵妃亡故后,以往出宫的渠道不封也是陷阱。另外,你让人从宫内给花蕊夫人画像出来,那就已经谈不上第一次了。”
绘影露出失望的神色,然而还是心有不甘。
“对他耍阴谋不行,最好用阳谋。”
风沙思索道:“我可以向他亮明你们姐妹俩和花蕊夫人的关系,请他放花蕊夫人出宫省亲,并与柔公主同行,路经巴蜀……”
思路越来越顺,忽然探手取笔,笔走龙蛇。
柴兴一直拖延对辰流和云虚的册封,像个胡萝卜似的挂在云虚的嘴边。
给看不给吃。
其实是用来牵制他。
起码在柴兴看来,果然令他帮忙撑起东鸟和大越两个大局。
实际上,就算柴兴不把云虚抛出来,这两个大局他也一定会死命撑着。
因为他是墨修。墨修信奉仁人之事者,务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天下之利面前,没有私利存在的余地。
换句话说,柴兴的行为不仅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是一种内耗。
早就应该把云虚放走,让她尽快前去巴蜀,赶紧梳拢巴蜀的地方势力。
为将来收复巴蜀,打下良好的根基。
不过,风沙很理解柴兴的顾虑。
无论辰流表现得多么顺服,祈求北周的册封。
柴兴不可能不担心辰流趁着北周无暇他顾之际,并吞巴蜀这一严重后果。
尤其云虚利益熏心,干了件蠢得不能再蠢的蠢事。
居然因为柴兴允诺把辰流定为不征之国,火急火燎地逼着他撑起大越的大局。
这叫什么?这叫野心!云虚越是急迫,在柴兴看来,野心越特么勃勃。
换做他是云虚,肯定第一时间万分感谢并且百般推辞掉柴兴抛出的这个香饵。
要死要活,满地打滚都要推掉。
赶紧讨到册封,赶紧散人不香吗?
真有实力,用不着别人许诺不征伐。
没有实力,什么许诺都是用来毁的。
何况,辰流本来就心向中原,又地处偏远,地理荒险,除了矿石,物产不丰。
还特别好封锁。
只要皇帝不傻,辰流不反,那一定是天高皇帝远,爱怎样怎样,鬼才来伐你。
奈何这事他根本使不上力,更不能着急,越是表现得着急,柴兴越不会放人。
要是李玄音落到柴兴手里,人家左云虚、右玄音,掐哪哪疼,他还真没法了。
恰好冒出花蕊夫人这一出,倒是让他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公私兼顾的好主意。
首先让柴兴以省亲的名义放花蕊夫人出宫,实则协力云虚梳理巴蜀的地方势力。
花蕊夫人好歹也是旧蜀王妃,肯定比云虚单干顺利,而且一定会顺利很多。
巴蜀理顺了,更方便日后统一。
既然是为了天下之利,那就是公事而非私事,自然可以动用墨修的身份。
他完全可以用墨修的身份作保,必不致令辰流并吞巴蜀。
不就可以让柴兴放心了吗?
待到那时候,柴兴赶也要赶把云虚赶走,想不走都不行。
于是,花蕊夫人不就弄出来了吗?
一旦人落到他手里,他就是不还,柴兴能奈他何?
整个巴蜀光溜溜地摆在面前,足以色,咳利诱柴兴不再打李玄音的主意。
李玄音不就安全了吗?
环环相扣,多全齐美。
风沙越想越得意,越写越飞舞,最后一笔重重一拖,扔笔一指:“用印。”
绘影赶紧取出主人的私人印鉴,准备画押。
风沙拦道:“不是这个,用风飞尘印!”
绘影刚刚用完印收好,风沙冷不丁道:“你亲自写封信知会韩晶,让她接信之时,孟凡立刻整装前往高丽,全权主持以帛换铜及安置渤海遗民。嗯,用风沙印。”
这两件事都归韩晶负责,不过韩晶正忙着重建偃师,肯定顾不过来。
交给弟子孟凡前去就近主持,顺理成章。
把孟凡扔去高丽,也是因为有个非常大的忌讳:
花蕊夫人可以去巴蜀,她的儿子孟凡绝对不行,尤其不能母子同去。
绘影那对俏目蓦地瞪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