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先生乘坐的客船驶过江心洲不久,收到前方信报,距离顺风号太近了。
再不放缓船速,将会追上。
这只能说明,本就慢腾腾的顺风号居然又减速了。
绝先生好生无语,一面在心里咒骂,一面下令减速。
东鸟总执事反对道:“不必减速,加速超过去。”
绝先生微怔,问道:“敢问总执事,这是为何?”
“洞庭那边已经乱了,只等风沙入网,所以他越快到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东鸟总执事沉声道:“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漏洞,这个漏洞一定要尽快补上,否则很可能功败垂成,所以我立马赶来见你。”
绝先生迫不及待地问道:“还有什么漏洞?”
他就知道总执事绝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他。
八成是对他不放心,担心他又被风沙坑了。
奈何事实如此,他确实玩不过人家。
几次三番想让风沙加速,结果这小子特么属狗的,鼻子实在太灵了。
好像嗅到了危险,居然越来越慢。
东鸟总执事道:“君山舰队起码有三成战船出了洞庭往下游扎寨,如果被风沙一路统合怎么办?到时他带着近百艘战船去到洞庭,什么罗网也网不住这么大条鱼。”
“这,这不太可能吧!”
绝先生迟疑道:“派来下游的舰队,不止原武平军水师,各派系都有这么个大杂烩,想要统合,数以月计,他再怎么磨蹭,总不可能磨蹭几个月吧?”
风沙事务繁多,单纯为了与周峰会面就不可能拖这么久。
如果能把风沙拖住几个月,很多人做梦都能笑醒。
比如总执事就将拥有足够的时间让东鸟的形势彻底翻盘。
可是统合舰队,绝非易事。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别人或许不可能,他则未必。从东鸟到南唐,再从南唐到北周,他干了多少不可能的事?我翻过最近两年所有与他有关的情报,整整两大箱子。”
东鸟总执事叹了口气:“他活活坑了两箱子人,我就没见他吃过亏。他好像总能预感到危险存在,还总能化危为机,借力打力,硬生生反坑回去。”
绝先生听得感同身受,忍不住苦笑道:“总执事虑得是,小心无大错。”
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问道:“莫不是想抢在他前面先行收拢舰队?”
这就叫走风沙的路,让风沙无路可走。
“不错。”
东鸟总执事笑了起来:“这件事我没法出面,你也不能直接出面,推个合适的人在前面,跟他抢时间。”
“妙!当真妙极。”
绝先生笑赞道:“这下他慢不行,快也不行。慢则无力可借,快则自投罗网。”
难怪总执事这么急匆匆赶来呢!
这一来,就可以跟他兵分两路。
光凭乱拳都能把风沙打得欲生欲死。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应该会在长山水寨逗留几天。果真如此的话,那就足以说明他确实有收拢舰队的打算。”
东鸟总执事捋须道:“我来得路上已经沿途安排拖延事宜,包括长山水寨附近。你要先行一步,把散落的筹码全部扫光。我亲自跟着他。”
他跟风沙一样,都还想给彼此留有些余地,并不想将帅直面。
然而,绝先生对上风沙,实在不可能同时兼顾两边。
事实证明,连单纯拖延都没有成功。
所以,他必须亲临前线,打算亲自主持了。
绝先生忽然露出犹豫之色,迟疑道:“好不容易才迫使海冬青把舰队派出洞庭,让她无法整合。单纯带回去,后果难料。”
东鸟总执事摆手道:“海冬青已在彀中,虽然现在还倔着,量她也撑不了多久,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破坏布局,不足为虑。”
绝先生拜道:“总执事算无遗策,风沙这次决计逃不出您的掌心。”
东鸟总执事笑而不语。
尽管极力压抑,得意之色还是隐约露出来点。
显然十分得意自己的布局,认为风沙这次必输无疑。
……
顺风号故意放缓船速,抵达长山水寨附近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
楚亦心乘着艘快艇,带着长山水寨的首领黄校尉和两颗人头回船向帮主复命。
据她所说,接管长山水寨非常顺利。
除了两个嘴巴不太干净的家伙之外,并未遇上什么麻烦,根本没有任何抵抗。
目前,水寨已经派出信使前去上游,召回正在上游的巡逻船队。
加上水寨留守,一共有战船六艘,民船四艘,士兵二百三十余,水手九十多。
还有工匠、后勤及杂务人员二百多人,至少一半是女人,其中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