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冬阳将暖洋洋的光辉轻轻洒在甲板上,惬意且慵懒。
雪后的洞庭湖景更称得上绝美。
风沙于船头迎风,见君山在望,看烟波浩渺,心旷而神怡。
洞庭湖他走过两趟,来岳州也有段日子,还没正经游过湖。
难得悠闲,打算好好玩一玩。
云本真在船顶望台俯瞰船头。
船头的甲板上设了一方榻席。
除了风沙之外,只有抱着萌古公主安平的小竹。
张星雨在旁边搭起了画架,时刻准备寻景作画。
小竹对安平十分好奇,一直抱在怀里问东问西。
奈何安平不太会讲汉话,比手画脚,咿咿呀呀。
令风沙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两女居然聊起来了。
他听了少许,有些明白了。
小竹明显对异域充满稀奇古怪的臆度。
其实安平说什么不重要,反正她也听不懂。
她觉得安平是在认同她、附和她,就够了。
也因为她只知道安平来自契丹,不知道人家是公主。
否则态度肯定不同。
过了君山之后,游船继续往西,向洞庭湖深处行去。
湖面弥漫白雾,加上小岛多,银装素裹,宛如仙境。
最关键,成群鸟儿当空翱翔,时近时远,偶尔起落。
寒霜中透着勃勃生机与灵动,纯净优美,不似人间。
风沙只看见了美好,望台上的云本真感觉到了危机。
她发现附近隐隐有些小艇悄悄摸摸地缀上。
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游船上挂着三河旗,还有君山舰队的战旗。
洞庭流域的水匪早就被海冬青盘顺了,现在哪还有人这么不开眼?
直到形迹可疑的快艇越来越多,似乎越离越近,云本真紧张起来。
一面让随船卫士警戒,一面派小艇去君山调人。
刚刚才过君山,来去往返一趟连一炷香都不要。
君山拥有数座通着洞庭的内湖,其中最大一处位于岛的正南方向。
风沙设计成码头,这座码头最先建好,君山舰队的精锐驻扎于此。
传信剑侍持有云本真的手令,无需通过风大,直接调来两艘战舰。
这一下,宛如虎入山林,一众快艇好像百兽受惊,瞬间四散不见。
云本真这才放下心来,有空琢磨哪里不对劲。
她推测,洞庭流域因为君山舰队的首领更替而陷入混乱。
洞庭流域的水匪其实处于最底端,所以受到的影响最大。
游船又行驶一段,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平湖,大大小小的岛屿好像鬼斧神工般移至两侧。
形成一条天然的水道。
湖是平的,水道不平。
许多船沿水道排开,以五彩缤纷的画舫居多,不乏游船。
奇在这么多画舫,居然无一艘载歌载舞,更无半声奏乐。
场面非常安静。
这么多艘船,船上不可能没有人,偏偏安静到不可思议。
风沙见此情况,啧啧称奇,更不免好奇。
正不明所以的时候,附近振起一片惊呼。
张星雨眼尖的很,伸手一指,招呼主人往一侧岛屿那边看。
大大小小的岛屿上方腾起无数鸟儿,鸥鹭翔飞,蔚为壮观。
风沙忽然明白了。
人家本地人当然比他更清楚洞庭湖什么时候迎来越冬候鸟。
更清楚什么地方最适合观赏,都踩着点跑来了。
果然听小竹道:“再往里走点,我知道有个地方位置最好。”
听话音就知道不是头一回来。
风沙忙抬头冲云本真打手势。
又听小竹道:“待会儿可能会遇上些熟人,你不要说话,我来应付。”
声音十分小,话音听着怯。
风沙盯她几眼,从小脸上看出祈求的意味。
小竹红着脸道:“以为去大桥湖看,结果来了洞庭湖,所以没准备。”
风沙不懂她什么意思,问道:“准备什么?”
“还以为你知道,原来不知道啊!”
小竹岔话道:“每年第一次雪后,通常会迎来候鸟起舞,也不知谁最早发现的,反正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赶过来,日观鸥鹭,夜眠画舫。”
风沙笑道:“来者应该非富即贵,最起码要包得起画舫。”
小竹嗯了一声,又摇头道:“也可以坐客船去大桥湖看,所以刚才才那么堵。”
风沙恍然,难怪刚才过水关的时候觉得进水关的船比出水关的船多很多呢!
原来是有人去大桥湖看鸟。
这应该是当地的一种习俗。
转念问道:“你还没说准备什么呢!”
小竹脸蛋浮潮,眸光偏转,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