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跟未来小舅子一起逛青楼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尤其是小舅子放出要打十个这种豪言壮语。反正生平第一次跟这小子逛青楼是不曾留下美好回忆的,别的且不提,单是被盖上好色的名头,就够方言喝一壶的,据有心人透露,早就有御史不安分地磨刀霍霍……
不过据不愿透露姓名的长孙冲说,林潇潇的离去,让烟波楼的客人着实少了许多,精明强干的苏清寒此时正忙于造星,以挽回后林潇潇时代的萧条……至于效果,看看已经好几天不曾来过王家村的纨绔就可略知一二了。
于是在看到林潇潇袅袅而来之后,果断地拒绝了唐善识。方才这家伙的嗓门如此之大,林潇潇又出现得如此之巧,一副似嗔似怨的模样,足以让方言相信她是听见了的。
“伯爷若是嫌弃,潇潇可自行离去,绝不让伯爷进退两难。”
林潇潇泪眼婆娑的模样实在惹人心疼,冬儿嘴巴撅得老高,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方言是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方言瞪了幸灾乐祸的唐善识一眼,劝慰道:“这里就是你的家,还往哪里去?方才不过是说笑罢了。”
悄悄捅了捅唐善识,这家伙会意,忙笑道:“潇潇姑娘,哥哥所言甚是,这几日除了公事,他可是一步都不想离开王家村,本公子可以作证。”
这话怎么听着如此之怪?
方言尴尬地牙根都在冒着凉气,当初同意林潇潇暂住之时,着实没有想那么许多……可如今,所有人都像是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当时伸以援手的初衷,而与此同时,林潇潇是方山伯外室这一说法渐渐站住了脚跟。
看着林潇潇眉目里的小窃喜,却又不能当面解释,这种感觉颇让方言烦闷。不过这种小窃喜,似乎自己也有一些……
好在一众大佬的宴饮在此时结束,算是缓解了某种尴尬,程咬金与尉迟恭在打碎无数个杯盏后,相约隔日再战。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有得忙,既答应了替秦琼治病,自然要趁早。招呼了方二去北面工地上召集了七八个木匠和工匠,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长安城杀去。
不会骑马的方言注定是要被尉迟恭鄙视的,方言当然不甘示弱,得意洋洋地指挥方二牵来豪华版的四轮马车,在尉迟恭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邀请了秦琼一道乘车而去。
当然,炫耀的后果便是被尉迟恭极其不要脸地从专门囤放四轮马车的院落里强行拉走了一架。
方言还在试图劝阻:“尉迟叔叔,宝琳订做的马车已经交付,此时应在您府中。”
醉醺醺的尉迟恭大眼一瞪,喝道:“关我何事?这马车不错,正合你婶娘走亲戚用,莫要罗里吧嗦的,忒不爽利!”
方言掩面退下,尉迟恭仰天狂笑数声,在程咬金的鄙视和唐善识欲哭无泪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秦琼向来是个昂藏汉子,纵然百病缠身,却依然不想乘坐马车,不过在方言百般邀请下,却还是同意了。
“某想起一事,方才在王家村,你曾说甚么,马踏黄河两岸,锏打山东半边天……为何某从未听过这类说辞?”
看得出来,这句话应该在他心里藏了有些时候。
方言眨了眨眼,道:“小侄说过吗?”
秦琼一愣,指着方言笑了:“你这小子……”
他不似程咬金,绝不会强人所难,不过方言却是笑道:“这也是小侄当初随家师游历天下时偶然听说而已,小子当时年少,极喜话本,甚至痴迷到了一日不听便辗转难眠的地步。家师怜惜,故将这些传闻整理成册,说于小子听。”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凡人莫不如是。秦琼自然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纵然心底还是有些矜持,但仍忍不住问道:“可否说来听听?”
于是一篇隋唐演义新鲜出炉……
“繁华消歇似轻云,不朽还须建大勋。壮略欲扶天日坠,雄心岂入弩骀群……”
“好诗!”
秦琼抚掌赞叹,颔首笑道:“大丈夫生于当世,自该建功立业……令师文采不凡,实乃大才!”
一惊一乍的聆听者最让人讨厌了。
“隋主初即位,立独孤氏为皇后,世子勇为太子,次子广封为晋王……”
“这秦琼长大,生得身长一丈,腰大十围,河目海口,燕颔虎头……”
方言讲到这里,无辜地看向笑得直不起腰的秦琼,苦着脸道:“秦叔叔,既是话本,定要多夸张之语,否则如何吸引人?”
“可某也从未被叫作太平郎,父亲也未做过大官,录事参军倒是曾做过……”
待看到方言一副你再较真我便不再讲的模样,秦琼果断止住笑声,不过那一耸一耸的肩膀,还是让方言恨得咬牙切齿。
待听到自己因少店资不得不当锏,却又受了腌臜后,秦琼握紧了双拳,待听到王世充麾下大将单雄信竟成了绿林好汉,秦琼又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