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
王者冷眼,冷觑着眼前之人,鬼方赤命口中带着几分不屑道:“想要与王争锋,凭你一人还差得远呢!”
“那再加上我们呢?”
冷言方落,再闻一场长啸,随即,天穹之上,风云翻涌之间,乍见一僧一儒,两道超凡身影,拔空降下。
“遍行万水千山,石溅波拦,风卷叶缠扫却凡思落尘,漫洄迤路,无处沾染。”
“江水千映,残月双分,袖转流光影重凭涛荡兴,恃夜抒狂,剑引穹华倾峰。”
来者一男一女,赫然正是与鹤白丁同列三足天的却沉思、飘渺月,三足并立,气势相连,霎时引动天地风云翻卷,强如鬼方赤命,亦感压力倍增。
如果只有鹤白丁一人,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而胜之,可如今三足同至,他的胜算瞬间大减,可说的上是急转直下,已然不足五成。
更何况,除去三足天外,还有另外两个对鬼方赤命来说熟悉至极的旧友,也一样出现在了此地。
“天不肖,有玉屑,地不肖,有玉屑。米盐茶马酒,事事千玉屑。”
久远前怪贩妖市相国千乘骑的义子,现如今的黑海森狱国相,红冕边城代狩千玉屑,领着同为红冕七元之一的赩翼苍鸆一起,出现在了鬼方赤命的视线之内。
并在他的眼光注视下,缓步来到了符去病与琴缺风隼两人的身旁,出手替被他重伤的琴缺风隼稳固了伤势。
千玉屑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鬼方赤命的状况,而是扭头将视线停在看似呆傻痴愚的符去病身上,温声笑道,“原来你竟躲在此处。”
千玉屑算得上是最早来到苦境的那批森狱之人,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逆海崇帆从兴旺到灭亡,看着这个苦境的邪教组织在失了利用价值之后,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路彻底走绝,最终分崩瓦解。
因着逆海崇帆之主天谕乃是森狱十八皇子玄嚣的妻子,所以他对符去病还算有所了解,知道此人乃是天谕的弟弟,自逆海崇帆灭亡之后,便就下落不明,没想到如今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千玉屑心中虽然有些讶然,但要他去同一个傻子计较,却终究是做不出来。
符去病虽然痴傻,但因着天生灵觉敏锐,所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旁人对他的喜恶。
“啊啊”
略显茫然的将眼光顿在千玉屑的面上,以符去病的智商,显然是想不明白为何对自己同样都怀抱善意的千玉屑与鬼方赤命两人,竟会是相互对立的敌人?
符去病面上带出的呆傻,让千玉屑面上的笑容更浓了许多。
他笑着抬起右手,往符去病肩上轻拍了两下:“待此间事了,我请城主送你去时间城,那里有你唯一的亲人。”说罢,也不等符去病有所回应,他便直接抬眼看向鬼方赤命,同时口中冷声喝道:“赤命,收手吧,我等奉新任赤王之命而来,你若肯就此束手,尚且为时未晚。”
“哈!”
闻言,鬼方赤命不由得为之勃然大怒:“赤王?哪个赤王,这天下间唯有一个赤王,那就是我,鬼方赤命,我,才是红冕之王!”
生?
或者死!
对鬼方赤命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他从来都不曾畏惧死亡,只有身下的王座,才是鬼方赤命宁死都不愿与人分享的东西,即便那个人是他的结义兄弟,是他的生死之交。
长日已尽,红天当立。
千里霸唱,唯吾赤命!
千玉屑的话,无疑撩动了鬼方赤命的逆鳞,他死死盯住了千玉屑与赩翼苍鸆两个,遭人背叛的愤怒,几乎已要化成熊熊怒火将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彻底吞没。
目中的杀意半点也不加掩饰,若非有鹤白丁、却尘思、飘渺月三人正好挡在了他的面前,在他看来,此时此刻的千玉屑与赩翼苍鸆两人,早已该被他斩于刀下。
但千玉屑却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鬼方赤命眼里的这抹杀机一般,他自轻声一笑道:“莫要忘了我们当初缔下的约定,持王戒者才是赤王。”说到这里,他脸上神色一肃,凝视着鬼方赤命道:“失去王戒的你,何足称王?”
“是吗?”
不可置否的一声回应,鬼方赤命的理智已在瞬间被彻底吞噬,愤怒之火熊熊燃烧,这一刻,什么赑风隼,什么兄弟情,对他来说,都已不再重要,他只知道,即便手上已没有了红冕王戒,他鬼方赤命,也一样还是高举皇座、威服四海的红冕之王!
“铮”
似是感应到了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熊熊怒意,鬼方斩刀身震颤,暴起一声长吟,赤红如血的光芒闪耀,映照八方四海,一片血一般的红,红的刺眼,红的惊心。
“想要撼动王者,你们有这份能耐吗?”
怒火难抑,战意爆发,鬼方赤命一声冷喝,内元瞬间逼上顶峰,伴随着赤火遍地蔓延,抬手间旋动鬼方斩,霎时,血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