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谬赞了,再说来者是客,酒逢知己,何来‘变’之一说?”徐大少面带微笑低反问道。
在一旁的朱小胖简直看呆了!他可是深知自己这位堂姐的厉害的,当年他还在京师厮混的时候,唯一的童年阴影就是这位堂姐了。当年和其他皇叔一起,被这位妖孽的阴影所支配的恐惧,就算是在北平安安静静地做了年王子,也远未散去。
他非但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位年不见的童年阴影,更是久违地升起了一股无从对抗的恐惧感,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然而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见自己这位即将成为堂姐夫的表哥,在瞬间的慌乱之后,马上镇定了下来,正面接住了自己堂姐的气势,甚至丝毫不落下风!
非但举止得当,还轻描淡写地就将喝花酒当中的“花”字给去掉了,这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好生让朱高炽佩服。
在场的几女也自然都是有一颗玲珑心的,听这话,连忙不动声色地收拾好了衣衫。其实主要就是朱高炽身边的三个,关雎也的确只是很正常的陪酒,徐钦是正人君子,而她再怎么说也是个清倌人,又基本摸清了徐钦的脾性,自然不会搞得太过露骨。
“你…好!好一个处变不惊小公爷!那倒是在下不请自来,唐突二位叙旧咯?!”朱云轻虽被他这般“理直气壮”给气得七窍生烟,可也无处发作。
“诶!朱公子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没什么唐突不唐突的。这本就是高炽表弟闹着要在下给他私下接个风,我这做表哥的实在推脱不掉。再说了,他也是您的堂弟,若是早知道朱公子能抽空前来,自当先邀请您一起的。”
徐大少完全是一副大义凛然、刚正不阿的模样,丝毫不见有什么尴尬和理亏,顺便自然而然地把锅给扣朱小胖身上了。本来嘛!这事儿就是因他而起,就是他死皮赖脸地要找姑娘陪的!所以徐钦这锅甩得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朱小胖听了他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可徐钦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他实在说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起摄于朱云轻的怒火,这个时候更不敢强出头,再把锅给甩回去了。
朱云轻听了,则是怒极反笑。以她的智商,怎能听不出徐钦的言外之意?这个混蛋!非但对于自己出来逛青楼的事情没有半点儿反省的意思,更是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而且这副有恃无恐的无赖模样,明明就是吃准了自己不敢将事情闹大。
确实,如果朱云轻有心要整他们二人,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自己不参与这事儿,然后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事情捅到朱元璋面前,保证这二人吃不了兜着走。可她方才盛怒之下,亲自操刀上阵,这事儿就注定闹不大了。毕竟细究起来,她很难解释自己是怎么出的宫,而且徐钦也可以用她自身做文章,情况就复杂了。
不过其实这也并不算是冲动导致的失误。要知道,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瞬间恢复理智的?只要她采取高压手段,在本来就做贼心虚的前提下,怎么拿捏还不是她说了算?
就像这朱小胖,双商也算是顶尖的,照样不是被震得跟水里捞出来的鹌鹑一样?哪有徐钦这种不要脸的异类?
“好!很好!不愧是当朝第一的青年才俊。”
朱云轻深吸了一口气,表面上怒气几乎全部压住了,然而明亮的眸子里却透出一种更为危险的味道。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慢慢从门口走进来,隐隐的气势也愈发高涨。至少朱小胖似乎都有些感觉呼吸困难了,在场的几位小姐姐,也是愈发手足无措。
然而徐钦却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脸上甚至依旧带着和熙的微笑。
“朱公子谬赞了,要论这人中真龙凤,非朱公子莫属,在下岂敢称首。相请不如偶遇,还请朱公子莫要见怪,请!”除了强行商业互吹一波,徐钦也清楚,既然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了,自然是不可能善了的,必然是要大家坐下来,慢慢划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