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子弹射过来的声音,他听见左副的惨叫。
他听见有马中弹发出长嘶划破夜空,
火光摇曳中,他看见右副在慌乱躲避,有人在试图开枪还击。
他看见自己的狙击手法迪浑身着了火像一个大火把,惨叫着胡乱奔逃。
他发现自己慌了。
恐惧从来都是他加给别人,当别人将死亡带到自己头上,高悬在此,此刻砸下来时。
他感觉两腿间一阵暖流,他扭转马头,慌乱夺路而逃,抛下尚在挣扎躲避的兄弟。
苏正迎头赶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
举手投降的有七八人,其中有杜勒的右副官。
杜勒本人则逃走了。
押上右副官,赚开寨门。
里面尚有五六十人,在突如其来的黑洞洞的枪口之下,这些土匪面临死亡还是投降的选择。
土匪们全部选择投降。
没有任何犹豫。
先全部关押看管。
早晨第一缕淡金色阳光带着湿气穿透马鞍山青色薄雾。
苏正依在红油漆的橡木栏杆凭眺远山。
这是第一步。
院子里人来人往穿梭,大脑袋兴奋的带人四处搜查。
不出意外的,又找到了女人。
她们木然的打量着来往穿梭的人,看到苏正这边和男人一起做事的尼瓦卡她们,眼睛里射出惊奇的光。
“苏,我们把跑走的马抓到了,加上后山马厩里的,大约有八十几匹马。”察灯兴奋的报告。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胜仗,两帮土匪合五百人都没能攻下飞鸟山,倒让苏正的反击打得几乎全军覆灭。
老牛达乌德自退回牛背山,收整残军,听说坚守寨门,不敢出一步。
还是打了胜仗让人开心啊,几乎所有人都眉开眼笑。
看着大量的物资,马匹,装备,枪支,还有暗中悄悄打量他们的女人。
这帮土匪不大,装备倒还相当精良。
“有了马,我们以后灵活性就高多了。”察灯很高兴。
大脑袋正指挥人将物资归类登记,有干羊腿,腌制的牛肉干,原油、木材、铁锹。
女人们亦参加进来,将东西捆扎包装。
苏正也同样高兴,在沙漠中打仗,马很重要。
更好的灵活性和机动性,如果能建立一支骑兵部队,在开阔的沙漠中遭遇的话,对步兵会有很大的优势。
何况有了马匹,运送物资也更加方便,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马屁能让队伍的活动范围更大。
其实让他更加惊喜的一点,就是马鞍山本身。
马鞍山是得天独厚的,因其起伏形似马鞍而得名。
整片山郁郁葱葱,山头山尾各有上山之路。
两侧皆是陡峭悬崖。这种结构让马鞍山是非常便于防守。
陡峭悬崖边只需要建一排相互守望的瞭望点即可完全防守。山头山尾可再修筑防御工事,可形成“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格局。
幸好当天黑夜他们连夜攻了上来,否则对方一旦布置好防守。
凭借他们的武器和人员,根本没有希望强攻下这座山。
在山头不远处,建有一座四围的塔形建筑,即是人员驻扎之处。
建筑用石头和雕花木栏围成,分四层,有五十八间房。
据投降的土匪说,这里曾经是某位大人物的退隐之地,后来因为变故,才被土匪占领。
下间的院子宽阔异常,可直接作练兵场。
山下则是万顷肥沃的土地,已经荒芜无人耕种,现在长成了一片片绿油油的草海。
奥耶腾的族人和安达人可尽迁于此。
他做过的承诺,压在心头的石头,可以一轻了。
安排人先做了热气腾腾的饭食,牛肉用茴香炖了,羊肉拿大锅卤了,皮塔饼更是管够。
给女人们和俘虏们亦是同等待遇。
今天,是时候安排这些俘虏了。
好些土匪身上都有人命在身,怎样对待他们,可能要费些思量。
可总关押着也不是个办法。
他推门进屋,想独自思考一下。
又响起“扣扣”的敲门声,现在独处几乎是一种奢望了。
苏正往里绻了一下,喊道:“进来。”
门口是阿桃那清秀的身姿,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
她端着一杯薄荷茶。
走过来递给苏正,“这是我在下面森林看到了,摘下来的,喝起来很香的。”
阿桃比阿花略长,性格也要沉稳一些。
苏正接过。新鲜的薄荷呈现一种美丽的绿色,漂浮在杯中,让杯中水也呈现一种淡绿的颜色。
“啊,”苏正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