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走远,天启脸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今天事情的发展真是出乎意料,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他还打算怎么和李家说这件事。结果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陛下,马车来了,请陛下车”魏忠贤躬身扶着天启的左臂,等小太监放下梯子,扶着天启车。
天启在马车盘膝坐下,魏忠贤赶紧拎起酒壶给天启倒了杯酒,看着天启在默默沉思的样子,欲言又止。
“世泽,你是怎么办差的,李家二位小姐是秀女,这么重要的的事情,居然没有查到。”天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张世泽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车地板,叩首请罪,“臣办事疏忽,请陛下责罚”。
天启看着张世泽满头豆大的汗珠,心里有点不忍,张世泽办事一向谨慎,心想莫非这件事有什么隐情。“世泽,究竟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臣查阅了选秀的文档,大明全国共计五千秀女参选,广东定员312人,潮州府只有21人,其中李家有名额两人,臣看到登记的是程乡县李家嫡系主宗两位小姐参选。就没有继续跟进追查,估计是此事后续有了变化。臣这就去查”张世泽紧张的说道。
“嗯,这么说来,朕还要感谢李家主宗了,”天启笑着说道,“世泽啊,你是英国公府嫡长孙,早晚要继承爵位的,英国公世袭掌握京师十二团营,朕对卿,爱之深所以责之切,你不要辜负了朕的期望,要好好历练,将来为朕牢牢掌握住京营的兵权。”
张世泽见陛下不仅不责罚,反倒推心置腹的勉励自己,足见对自己的信任,更是许诺由自己继承将来的英国公爵位,顿时内心激荡,深深叩首,恨不得为陛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看着天启和张世泽君臣相得,魏忠贤赶紧跪下:“老奴为陛下贺”。
“你这老狗,贺什么”天启笑骂道。
“老奴一贺陛下,江山永固,臣属用命,君臣相得。二贺陛下,心愿得偿,两位娘娘得来全不费工夫。三贺陛下,得一支外援。”魏忠贤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看天启的表情。他深深的知道,师友以规过失为贤,奴婢以伺喜怒为贤。尽管他已经是司礼监首领太监,几乎相当于内相,权倾朝野。但他时刻明白自己的身份只是皇帝的一个家奴,只要皇帝一个口喻,随时可以剥夺他的一切。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这老狗倒是精明,李兄大才,朕愿以师友事之,自从认识了兄,好似忽然睁开了双眼,原来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兄几句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就像捅开了那层窗户纸。”
魏忠贤心说,那李家公子才学如何自己斗大的字不认得一筐,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这里公子论起吃喝玩乐,奢侈享受来,可真真是大明朝独一份,自己都佩服的五体投地,甘拜下风。陛下自从认识了那李公子,连木工都不做了,整天跟着马祥麟、张凤仪等一票纨绔子弟厮混。真是像陛下没事自己哼的那歌儿唱的那样,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纵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这李公子以后做了国舅爷,就凭他的这一套,不知道会被东林那些人骂成什么样子呢。
“今天朕考考你这老狗,你说我为什么对两位娘娘这么看重”天启说道。
魏忠贤知道这个话不好接,但是不接又不行。斟酌着思索,觉得这是陛下和自己真情流露,还是从感情说比较好。
“老奴真是为陛下高兴啊,老奴死罪,斗胆觉得就像陛下对皇五弟亲厚一般,陛下乃是重情之人,想起当年在东宫的时候,那时候先帝爷还是太子,朝不保夕,宫中那些势利眼,对先帝一脉百般欺辱冷落。可怜先帝七子十女,长大ChéngRén的就剩下陛下和皇五弟、皇五妹、六妹、八妹。那时候老奴和奉圣夫人天天守着陛下战战兢兢的度日,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宫里最稀有的就是真情。所以老奴为陛下贺”魏忠贤说着就拭起泪来。
“你这老狗,总让朕流泪,起来吧,你的忠心,朕知道了。”天启也有些眼圈发红。“两位娘娘不知道朕的身份,她们喜欢的是朕这个人,而不是朕屁股下的那把椅子。”
魏忠贤和张世泽深以为然,李家两位小姐,过往杀伐太重,可不是淑女,毕竟当今不是太祖和马皇后那时,打天下需要能文能武的贤内助,不过取两位小姐对陛下的深情倒是难得。
“陛下,东厂侦知,这次选秀,朝堂诸党都在暗中活动,意图往宫里安插人手,如果处理不好,这宫中恐怕不安生啊。”魏忠贤说道。
天启冷笑,这些君子们私底下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口里说着忠君爱民,可干的都不是那么回事。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据说张国纪要送女儿进宫伺候陛下,这女生的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不过,老奴无能,实在查不出她的过往,不知道张国纪什么时候生的这个女儿,生母是谁。张家只是说一直养在深闺,未曾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