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错这话一说，秦国的武将们纷纷点头。“左更所言大善，近攻速战，总好过劳师远征。”

“不错。宋国之地，毕竟齐军立足未稳。但齐国在本土却经营多年，必然是易守难攻。我也认为，和魏国联军为妥。”另一个秦国将军站出来回答道。

这些秦国将军说的也没错，如果单从军事的角度考虑，联合魏国要比联合燕国强多了。这也是为什么苏代开给秦国出这么高条件的原因。

姬灵人笑了笑，“司马左更这话说得更明白，不能光看和谁合作能够获利，因为这个获利是建立在战争获胜的基础上的。现在和燕国谈的再好，燕国给出的条件再高。如果这仗打不赢，说的再好都没用。

秦国和燕国联合出兵打了败仗，燕国就算是再大方，总不能把自己的国土赔给你吧？苏代先生，你敢不敢代燕王立下盟约，如果秦燕合纵伐齐失败，就把燕国的国土割让给秦国，以弥补秦国的损失？”

其实这句话他是故意说的，这个保证别说苏代不敢做，据连燕王自己来了都不敢做这个保证。

所以苏代脸色铁青，他已经看出来局势在朝着姬灵人这一边倾斜。但他却又毫无办法。他恼羞成怒的道，“秦国和燕国联盟，连宣太后都同意……”

秦王的目光顿时变得狠毒起来，他盯着苏代道，“哦？太后都认为秦国应该跟燕国联盟，苏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莫非苏先生见过太后了？

秦国自孝公以来，以法治天下。苏先生作为燕国使者，不见寡人，却先见太后，这可是乱了秦国的法。莫非苏先生是看不上寡人，认为寡人德薄，不足以和燕君谈联盟之事。故而求助于太后吗？”

秦王稷自继位以来，一直处于宣太后和秦国四贵之下。即便是成年亲政之后，也一直受控于宣太后。这已经让这位秦国君主相当不满，但他自己不满也就算了。

这个苏代居然敢当着群臣的面，公然说太后同意和燕国联盟，这简直是当众打他这个秦王的耳光。当着这么多臣子，让他这个秦王的脸面往哪里放？

苏代为人机警，善于察言观色，刚才他也是情急之下。现在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摇头道，“臣并未见过太后，只是听人说太后恶魏国而喜燕国，故妄自揣测。”

“好了，苏先生不用再解释了。你在秦国做过什么？寡人不是不知道。”秦王脸色缓和下来笑了笑，轻描淡写道，“回去告诉燕王。就凭他——还不配跟寡人联盟。”

苏代心中一震，知道事情不好。

果然秦王高声道，“齐王无道，攻伐宋国。寡人已经决议，兴义军，行义举，与魏王共同拥立宋国公子，同讨齐国，助宋复国。”

其余的臣下，看到秦王的目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秦王说完之后，起身在内侍的陪同之下离去。看也没有再看苏代一眼。

相国魏冉平静地看着秦王离去，自己也转过身缓步离开。姬灵人走到了苏代的身边，低声道，“先生输了。不过先生不是输给了我，先生是输给了秦国。你太小看秦王，也太小看秦国的大臣了。”

说完之后，姬灵人微笑了一下，对苏代行为一个礼，潇洒的转身离去。他身边的魏无忌，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只是还勉强维持着贵族公子的风范。

等走出秦国王宫之后，魏无忌兴奋地蹦跳不已。

“灵人，你看到苏代的脸色没有？他输了，他彻彻底底的输给我们了。什么纵横大家，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息。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过是普通人而已。”魏无忌兴奋地道。

“我们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姬灵人摇摇头，“只是我们做的事，让我们不普通而已。公子最好注意你的仪态，这是在秦国，你是魏国公子。你是魏国的使者，你的言行举止代表了魏国。”

“怎么了，灵人？我们游说秦王成功了，我们击败了苏代这样的纵横大家。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甚至好像还有些烦躁？”魏无忌奇怪道。

“我们并没有赢，赢的是魏冉。如果不是他一心促成秦国和魏国联盟，我们根本无法说动秦王。”姬灵人摇头道，“我之前一直不认为此人有多难对付，直到我刚才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魏冉比秦王要危险得多。

他虽然赞同秦国和魏国联盟，但却猜到秦王会因为他的关系而唱反调，所以他故意赞同和燕国联盟，迫使秦王作出和魏国联盟的相反举动。

而你有没有注意到事后？他像是根本不为所动，理所应当的接受了秦王的这个决定。”

“那又怎么了？秦王都已经决定了，他一个相国能怎么样？”魏无忌奇怪的道。

“他能怎样？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迫使秦王收回这句话。但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对，从容地接受了秦王的决定。这是故意在向秦王示弱。”姬灵人低声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魏无忌有些不解。

“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