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堂同样冷清，在大约是导诊台的位置站着一个男性值班护士。

“我们找个人。”周萌急忙上前说：“她叫陆晨曦，在你们这住院呢，您能帮忙查一下吗？”

“你们和患者什么关系？”

“朋友，我们是好朋友。”白雪凝抢上前说，送给男护士一个明媚的笑容：“您帮帮忙。”

“她在409病房，你是……”男护士看着白雪凝的脸，犹豫着问道。

“我是白雪凝。”

“不会吧！”男护士惊讶道，见白雪凝向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连忙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看朋友啊。”白雪凝笑道。

“这个陆晨曦住进来半个月了，从来没人看过她，想不到第一个看望她的是你。”男护士继续压低声音说，最后加了句：“我是你的粉丝呢！能合个影吗？”

“行！”白雪凝爽快答应，趁着周围没什么人，赶紧跟男护士合了个影就带着周萌和尚林往后面住院处走。

这家医院正面看规模不大，但纵深不短，三人转悠了好一会才在四楼的后半段找到了409病房。

走廊里依旧空荡荡，周萌趴在病房门的小窗口往里张望。这是一间单人病房，还算宽敞，除了一般的病房设施外还有一套吃饭用的桌椅。

最里边靠窗的病床上坐着一个病人，穿着传统的蓝条病号服，背对门口呆呆看着窗外，头上乱草一样卷发好像很久没有梳理了。

周萌推门走进病房，不知为何脚步有些迟滞。病人听有人进来，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紧身体，转过头来。

是陆晨曦，大眼镜后的眼神虽然充满恐惧却还灵动，让周萌多少放了点心。

“我是周萌。”周萌不知该怎么打招呼，只好直截了当地说：“这是白雪凝，我们找你来了。”

陆晨曦呆呆地看着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良久，一滴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渗出，滴落在有点显脏的病号服上。

“你怎么了？”周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本能地上前扶住陆晨曦的双肩道：“别怕，我们来了。”

“我没疯！”陆晨曦从干枯的嘴唇间吐出几个字。

“我知道！”周萌用力点头：“我们想办法给你办出院，带你回去。”

白雪凝走上来拍拍陆晨曦肩膀：“让小萌先陪你聊会，我出去买点吃的，咱们一起吃晚饭。”

陆晨曦没有任何表示，白雪凝向周萌轻轻点头，拉着尚林出去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萌在床沿上坐下。

“他来了。”陆晨曦每说一个字就轻轻颤抖一下。

“谁？”

“长流杀，他从游戏里出来了。”

如果是别人听到这话，一定也会说陆晨曦疯了，但周萌不能，即使他真有这种怀疑，也必须把念头从脑子里赶走，否则他就觉得自己像背叛了朋友一样。

“不急，你慢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周萌到饮水机上倒了杯开水，送到陆晨曦手里。

“你知道，我在游戏里当过长流杀的分身。”陆晨曦渐渐控制住情绪，慢慢道：“那种感觉又来了。”

“你好好想想，慢慢说。”周萌鼓励道。

“一开始我在叠杀宫里和长流杀打起来，哪知道打了就停不下来，遇到任何人都想战斗，像疯了一样。其实我当时的意识还是存在的，很害怕，想扔掉脑波控制器，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直到被白雪凝刺中，受了重伤才能发出求救。”陆晨曦喝口水，眉头越蹙越紧。

“我下线的时候和你联系过，之后就收到了一个信息，说是你遇到麻烦了，让我上线帮你。我一上线，发现自己的坐标被直接送到了维修中心里，然后就见到了那个该死的机器猫。”

“是他发信息要召唤你上线的吗？”周萌问。

“是啊！他告诉我只有他能帮你，不过我也要帮他作为交换。”

“我有通感的。”周萌接口：“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你是长流杀的分身。”

“开始我还没有感觉，直到你从维修仓里出来的一刻。他突然占领了我的角色。”陆晨曦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冷汗从额角渗出来：“那种感觉很可怕，跟我被战斗欲望控制时有些像，又不完全一样。不是渐渐地，而是一下子他的意志就吞没了我，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我的意志已经不是自己的。”

“你是说他控制了你的角色和现实中的身体？”

“是吞没了我的意志，我现在能和你说这些话是因为他已经走了！当他在时我完全屈服于他的意志。可以说我当时就是他。”

“这还真是分身啊！”周萌叹道，又问：“你能说说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我觉得他是个人。虽然比魔鬼还可怕，但咱们又没见过真正的魔鬼，所以还是用人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