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一张微笑的圆圆脸出现在门口，是穆子枫。

周萌一下子懵了，本能地就想把门关上，可瞬间又意识到这样把门关在人家脸上实在不礼貌，于是只能不知所措地愣在当地。

“你洗澡呢？”穆子枫含笑问道，仿佛他们是认识已久的朋友，眼前这种情景早已经司空见惯。

“是啊！”周萌有点结巴地答道。

“不让我进去吗？”穆子枫收紧嘴角，好像在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请进，请进。”周萌赶紧往屋里让人，自己则转头跑回卧室，把睡衣囫囵套上又冲回客厅。

“你不用着急，好好洗漱，完事了我带你出去逛逛。”穆子枫解释自己的来意：“我的工作也包括带你们参观Andrea号。”

“你以前上过这条船吗？”周萌问，穆子枫明明是昨晚和他们乘坐同一架飞机来的。

“没有啊，我昨天吃完晚饭时间还早，就先在船上转了一圈。”

“枫姐，你真不用这么费心。”周萌诚恳道：“有什么事让我们几个自己弄就行。”

“不费心不行啊。服务工作也是工作，公司的要求是：无论台前幕后，都要达到一流。”穆子枫终于笑出来：“我就说有些事你工作之后才能懂吧。”

“成，我支持你的工作。”周萌觉得没必要和穆子枫再客气下去了：“咱们现在就出去走走吧。”

“早饭还有半个多小时，正好走走，你穿厚一点，外边冷。”

周萌赶紧回卧室换衣服，最外面是过膝的加拿大鹅羽绒服，自觉够暖和了，就跟着穆子枫出了门。

他们沿着船舷信步，穆子枫介绍着Andrea号的结构和各种设施的位置，看来她不仅晚上抽时间溜了几圈，还几乎把有关资料都背了下来。

不过周萌并没听进去，一出船舱，他的目光就被大海吸引了。

北极圈内的清晨不像燕京那么明媚，太阳虽然升起，但海面还被幽暗的光影笼罩着，越往远处看一切越模糊，直到海天的尽头，世界好像聚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团混沌。

“你觉得那像什么？”穆子枫突然停止介绍，问周萌道。

“世界的尽头。”周萌不自觉地回答。

“确实像。”穆子枫的口气忽然清冷起来：“你现在看的是北方，那里确实有世界的尽头。”

“有时候我会想世界尽头之外是什么？”短暂沉默后，穆子枫又说道：“我小时候喜欢读各种神话。北欧神话里说，世界是由冰和火混合而成的。在冰霜之国和火焰之国的交界处诞生了最初的生命：母牛奥都姆布拉和巨人伊米尔”

“我也知道这个。”周萌被带进了童年的回忆。他的童年没有小朋友和玩伴，只有动漫和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