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林和陆晨曦站在一只巨大的碗旁边，愕然看着里面的东西。

碗就是尚林说的既不是门也不是柱子的东西，它被三根巨大的柱子固定在中间，材质也相同，逆重力而上的水就汇聚在碗里。

碗口是不规则的多边形，最宽处有七八米，窄的地方也有至少三米，面积相当于一间大卧室，最深的地方有五六米，水汇聚了大约一半，完全淹没了身处碗底的人体。

那是一个诺德人，赤身裸体，皮肤暗淡、枯萎，但还能看出很浅的灰蓝色。

他是个老人。任谁都看得出，和人类老人一样，身体的的所有特征都呈现出衰老的迹象，生命力耗尽，正在死去。

但在他身边又有另一件东呈现出强烈的生命气息，含苞待放。

那是一朵启桑花，虽然很小、还只能说是一只花蕾，可陆晨曦和尚林绝对不会看错，掌握在诺德人手中的启桑花给他们留下的恐怖印象是无法磨灭的。

一人一花都静静浸泡在水中，一个在生长，另一个在死去，好像一场生命的转移。

“启桑花吸收了诺德人的生命力吗？”尚林不愿再看，将目光转向陆晨曦。

“不是，陆晨曦摇摇头，他们应该是共生的关系。这个诺德人不是在死去，而是变成苍傀。”

尚林大惊，再次仔细观察诺德人，确实发现了问题。原来诺德人的眼球正在合并的眼睑下缓缓转动，就像人类身处梦境时一样。同时诺德人脸上的表情也在变化，一时喜悦、一时悲愁，仿佛正在经历人生百态。

乌列尔击落苍傀面具时，尚林曾经看过苍傀的眼睛。那是比活着的诺德人更加清澈、更加富有生命力的眼睛，出现在僵尸一样腐朽的面庞上确实是极致的恐怖。

“我们该怎么办？”尚林问道。

“我哪知道！”陆晨曦摇着头：“反正不能呆在这等他站起来。”

“那就走吧！”尚林叹了口气。

说走容易，可是该往哪里走？刚才他们是跟着水流而来，现在水流汇聚到了碗里，等于到了终点，他们除了茫然四顾根本辨别不出方向。

只有一个方向是清晰的，就是上，他们只能向上。

“来吧！”尚林又把陆晨曦背了起来。云鼎里根本就没有通常意义上的道路，没有洛甲助力的普通人寸步难行。

再次出发后他不再管水流或其他东西，只是一个劲地向上攀登，很快就看到了另一只碗。

尽管已经知道了碗里有什么，他们还是鬼使神差地想要上前看看。

这只碗比上一只小一些，内部也是一人一花，不同的是启桑花已经绽放了开来。

陆晨曦瞥了一眼就知道不好，碗中央那个诺德人已经形如干尸，看样子是基本上完成了苍傀化，过一会只怕就要站起身来。

“快走！”她话才出口，苍傀就睁开了眼睛，满眼迷惘地望向他们。

尚林背着她，手里的战刀已经伸展开来，见苍傀睁眼，二话不说就是一刀。

也许才完成变身反应迟钝，又或者被打了出其不意，反正这只苍傀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削去了双眼。

尚林清晰记得乌列尔杀伤苍傀的方法，所以优先攻击的部位就是眼睛，只是第一刀得手太过容易，让他不由得吃了一惊。本想再补一刀砍掉头颅，都没有出手。

苍傀最后的眼神震撼了他。从容而平静，虽然眸子已经映照出利刃的倒影，但依旧浑然无感，只是看着某一个方向，仿佛那里有人世间最美的景色。

尚林不由得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大碗的旁边如巨幕一样耸立着一扇门。门上是运动着的图画。

不再是混沌衍生出生命的简单示意，这扇门上的图画要精细得多。描绘的是女神在虚空中建起一座大陆。还有很多人给女神当帮手，其中有的人有两只手，有的人有四只手。

“这应给是女神建设门诺巴姆的历史。”陆晨曦在他背后说。

“是吗？”尚林心不在焉，眼睛还瞟着苍傀的尸体，担心他没死透。番薯fanshu8xs

“原来门诺巴姆是女神建造起来的空间。”陆晨曦看着门上画面，和苍傀一样如醉如痴：“最后是云鼎。女神在门诺巴姆的中心建设了云鼎当做自己的居所。”

“行，知道了。”尚林见苍傀确实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总算松了口气。

“看来门诺巴姆的秘密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陆晨曦继续说。

“行了，咱们还是继续向上吧。”尚林明显不想在苍傀的尸体旁边多待哪怕一会。

“带上那个。”陆晨曦提醒道。

“什么？”尚林一愣，旋即看清了陆晨曦正盯着碗中的启桑花。

那是一枚已经成熟的花，和诺德人作为武器使用的启桑花完全一样，此刻正像睡莲一样安详地漂浮在水中。

“你要干嘛？”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