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就和孙小宁一起回国了。”
“这小子也太崇洋媚外了。”
“这跟崇洋媚外没关系,每个人都有钻牛角尖的时候,孙胜是在逃避现实。”
冯玥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了,该交代的我也交代了,遇到问题多请教那些业务老人,真有拿不定的主意,过不去的槛可以给我打电话,飞机应该落地了,我该走了。”
林跃从沙发上起来,拿起外套朝外面走去。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一晃六年过去。
时间来到2015年。
深成集团已经成为世界五百强实至名归的头部企业,除了房地产、酒店餐饮、户外用品、体育器材、日用调味、冶金、能源、汽车、物流、进出口贸易这些传统行业外,业务进一步发展到航天航空、光学设备、材料工程、光伏、新能源汽车、电子芯片等新兴和热门产业,成为跨领域的事业集群。
李素华在这个夏天走了,享年90岁,吉春人戏言老太太出殡的那一天去了小半个工商界名流圈,想想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甭管做什么生意,交道打来打去,深成集团都将成为一个绕不开的槛儿。
而周秉昆这三个字已经成为商界的一个传奇,海内外华人圈的焦点人物,他所掌控的深成集团在国内国外提供了多达二百多万个工作岗位,并间接影响着供应链上下游企业数千万人的生计。
这一年的冯玥40岁了,在吉春的六年里收获了耀眼的成绩,嗯,还有各种听起来高大上的称号。
秋天,树叶由绿转黄,在风的吹拂下离开枝头,落在新铺的柏油路上。
此时此刻,车子正载着她和肖磊离开工物流园,驶向远在郊区的飞机场。
就在昨天,她小舅给她发了一条短消息,上面是一个地址。
一天后,出租车在贵州一个小县城的郊区停车场停住,两人从车上下来,辨认一下方向,朝着停车场对面的圆拱门走去。
肖磊看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又看看圆拱门上方的牌匾。
“庆云庵,没错,是这里。”
俩人走进拱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小塔,只有三层楼高,不过从外形和建筑材料来看,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一位戴着僧帽的女尼走上前,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到访,不知是为敬香礼佛,还是为祈福还愿的?”
冯玥说道:“都不是,我是来找人的。”
“请问施主想要找谁?”
“觉生。”
女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请在此稍候。”
说完这句话走了。
前后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僧衣僧帽布鞋的女人由右侧偏院走来,肖磊拍拍妻子的肩膀,转身离开。
冯玥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有所猜测,现在猜测得到证实,就算有所准备,情绪上还是有些复杂。
“你怎么会想到出家?”
她在东北这几年没少找周蓉,倒不是因爲想要恢復母女关系,膝前尽孝,而是李素華晚年有几次念叨“蓉儿”,大舅周秉义让她好好地找一找,就当是为了完成老太太的心愿。
六年了,没有任何线索,不曾想她跑贵州来了,还出家当了尼姑。
如果放在以前,周蓉肯定会问直到这时你还不肯叫我一声妈吗?现在不一样,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激动,冷冷说道:“这都是拜你父亲所赐。”
“冯化成?”
和对待周蓉的态度一样,她也不会喊冯化成爸。
“你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什么?”
“他出家了,现在金坝村附近的高悬寺,法号普照,你还没见过他吧?”
听完周蓉的话,冯玥傻了。
亲妈出家,亲爸也出家,这两个人,还真是
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不是跟王紫去了法国吗?”
周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問题:“我还跟蔡晓光结了婚呢,如今不也是来到这里出家为尼?其实挺好的,清心寡欲,青灯古佛,有助于一个人直面内心,认清自我。”
冯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姥姥走了,就今年的事。”
“我知道。”
“你知道?”
“没错,蔡晓光前些日子到金坝村拍我们这代儿女的时候来过这里,告诉了我你姥姥去世的消息。”
“那你”
“既入佛门,自然六根清净,了断红尘事。”
冯玥还想说话,这时后面传来一道钟声,周蓉摇了摇头:“该做午课了,你走吧。”
讲完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冯玥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庆云庵,在旁边看碑文的肖磊走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