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你不去吗?”
“别人又没请我,我去干什么。”林跃瞥了王旭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哼。”
骆玉珠冷哼一声,走过去把门关上。
“玉珠,你这是……唉……”
陈江河感觉头都要炸了,一边是有恩与他的林表弟,一边是等了八年,当接盘侠也无怨无悔的准媳妇儿,他夹在中间难受极了。
“我得马上去市里一趟,你跟孩子好好呆着,哪儿也别去,午饭我会让严副厂长派人送过来。”
说完他就去换衣服。
骆玉珠好心提醒:“你小心姓林的,我怕他又憋着坏算计你。”
陈江河啥也没说,换好衣服和鞋子离开房间。
王旭坐在床头,一言不发,冷冷地注视着眼前一切,虽说他才7岁,却不代表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她妈要给他找后爹了。
……
半个小时后,市轻工业局会客室。
陈江河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门外。
冬冬冬
“请进。”
工作人员把门推开:“程局,陈江河来了。”
“叫他进来。”
陈江河面带微笑走进房间。
“程局,你找我?”
跟上司打完招呼,他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看年龄60岁上下,生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而威,但或许是操劳太多的缘故,两鬓的头发都白了。
很明显,这人就是杨雪的父亲,杨天赐。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程局长起身给二人做介绍:“这位就是上海杨氏的董事长,杨天赐。陈江河,浦溪袜厂厂长。”
陈江河赶紧微笑问候:“杨董,你好。”
“在上海的时候杨雪没少跟我提你的名字,果然年少有为。”杨天赐客套一句,跟他握了握手。
程局长待二人客套完毕,招呼他们落座。
刚才带陈江河进屋的工作人员把刚刚沏好的茶水端过来,放到陈江河面前,带上房门走了。
杨天赐说道:“听说你来自义乌?家里以前有经商的传统?”
陈江河据实相告:“也算不上经商,就是以前缺吃少穿,我们村的人只能到周边县镇干些鸡毛换糖的营生,混口饭吃。”
“哦。”杨天赐点头说道:“挺好的。”
程局长也在旁边夸奖道:“杨董,陈厂长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86年吧,浦溪袜厂濒临倒闭,为了保住工人们的饭碗,他跟县里打报告,提出承包袜厂,这一干就是五六个年头,现在的浦溪袜厂,对比以前,产量提升了三倍以上,每年给县里贡献了不少税收呢。”
杨天赐微微颔首。
陈江河小心陪笑。
程局长一看场面话说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
“陈厂长,这次叫你来呢,主要是谈杨氏集团注资的事。”
“注资?注什么资?”陈江河一脸懵,刚刚放到杯子上的手又拿开了。
程局长说道:“杨董的女儿跟你不是好朋友吗?她没跟你讲吗?”
“没有啊,我这段日子一直在外地跑业务,不在厂里。”
“陈厂长,你这……要务实也不是这个务法吧。”程局长把茶几上的投资协议递过去,一面解释道:“杨董要为浦溪袜厂投资一百二十万,将其扩建成袜业基地。”
陈江河翻了翻投资协议的内容,表情难看到极点,按照这份投资协议,杨氏集团会全面掌控浦溪袜厂,从生产到管理再到销售,浦溪袜厂将失去自主权,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以后玉珠牌这个品牌不会再被使用,未来只有天赐袜,没有玉珠袜。
也就是说,他辛辛苦苦创立的品牌就此消失。
“程局长,这……这份投资协议,很不公平唻,我们的品牌刚刚闯出一些名堂,这么一搞全完了。”他没有直说不同意,不过谁都能听出他的抗拒。
陈局长说道:“小陈啊,这事儿……县里已经讨论过了。”
亲切地称呼他小陈,又说县里已经讨论过了,说明什么?陈江河不傻,听得懂。
陈局长继续说道:“袜业基地建成后,你还是厂长,应该说管理的资产规模更大了,员工、机器、渠道、市场……都随之水涨船高,你的收入也会翻倍往上长,这样不好吗?”
程局长认为挺好,陈江河觉得很难受。
他把玉珠这个品牌看成自己的孩子一般,也是向骆玉珠示爱的定情信物,真要这么一搞,玉珠品牌完蛋了,他变成了杨天赐的高级打工仔,这无异于在精神上摧毁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承包经营的问题暴露无遗,心眼儿多的都是捞一票走人,丢下个烂摊子爱怎样就怎样,还有一些坏坯故意把厂子往死里整,从而有机会以很低的价格进行收购,陈江河不一样,他是把浦溪袜厂当做自己的厂经营的,然而这份专心致志,得来的结果却是当头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