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上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人人收缩防线,都不敢再扩张,更不敢私下串货,玉珠商行因为把全部流动资金压在那批假包上,面对前来催要货款的厂商,那真是一筹莫展,陈江河只能跟个孙子一样求他们宽限几天,随着消息传开,其他厂商一看他的情况不妙,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把货贷给他卖。
这件事的连锁反应,搞得他焦头烂额,茶饭不思。
骆玉珠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便瞒着陈江河,把货物贱卖给了来自江西的商贩,为了躲避工商的稽查,没有办理火车拖运,选择陆运,叫了三辆四轮货车,特意挑半夜往外拉。
她以为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车子没开出市区就被工商堵住了,车上的贴牌货被一锅端走。
三万块……就这么没了。
陈江河是气又急又懊恼,车开得很快,很颠,他拗不过老婆,便把气都到了货车的油门上。
骆玉珠一手抓着头顶扶手,一手按着前面的手套箱:“你慢点,开慢点。”
嗤……
他没有开慢点,直接踩下刹车。
骆玉珠在惯性作用下往前一倾,差点跟中控台来一次亲密接触。
“陈江河,你有什么气冲我来,跟车较劲算什么男人?”
她这一恼,陈江河的心头火熄了几分。
“那么多人在场,你让我去找大哥,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想起在办公室里被邱英杰那一通吼,陈江河现在还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本来就是他们不对,卖假货被工商查了,还想着走后门把东西要回来,做这种事……忒丢脸了。
骆玉珠说道:“我们又没在市场上卖,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了?店里的流动资金都搭在这批货上,他是要逼死我们吗?真就一点情面不讲?”
陈江河刚要说话,这时有人敲了敲车窗玻璃,他扭脸一看,发现是林跃。
“怎么在这儿停车?摊位也不开张,好些人在外面候着呢。”
好些人在外面候着?
放在以前,夫妻二人指定非常高兴,现在嘛……十有八九是来催债的,躲还来不及呢,开什么张。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骆玉珠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也能怨我?”林跃很无语,她看别人卖贴牌货赚钱,犯了红眼病,心一横,也学别人这么搞,谁知道刚好撞到枪口上,自己还好心提醒了她跟邱英杰,毕竟双方是朋友,关起门来什么话都好说,结果她跟陈江河舍不得那三万块,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手,被工商的人逮个正着。
这事儿也能赖到自己头上?
“哦,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开门。”陈江河拼命地给他使眼色,意思是求他少说两句。
林跃果然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骆玉珠指着他的背影说道:“是他,就是他,一定是他!”
“玉珠,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吼我也就算了,怎么能随便把气撒到别人头上唻?”
陈江河真的很烦,可是她拿骆玉珠一点办法也没有,刚才开快车是他不对,林跃有什么错呢?人家就好心提醒他们一句。
就说打王旭那事儿,林跃确实不应该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但……一码归一码,说他们这样都是林跃害得,属实有点不讲道理。
骆玉珠说道:“我们已经很小心了,半夜运货都被查,没人告密可能吗?一定是他干得,你忘记那天在院子里他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