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苦穷汉有幸配淑女  忠烈薛家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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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子吃个饱足,三个人每日差不多要吃二斗米。

谁想光陰迅速,过了一月,银子渐渐少起来了。柳金花叫声:“官人,你这等吃得,就是金山也要坐吃山空了。如今随便做些事业,攒凑几分也好。”仁贵说:“娘子,这倒烦难,手艺生意不曾学得,叫我做什么事业攒凑起来?想起来真正没法。”自此仁贵天天思想,忽一日想着了一个念头,寻些毛竹,在窑内将刀做起一件物事来了。小姐叫声:“官人,你做这些毛竹何用?”仁贵说:“娘子,你不知道,如今丁山脚下雁鹅日日飞来,我学得这样武艺好弓箭,不如射些下来,也有得吃了,故而在此做弓箭,要去射雁。”小姐说:“官人,又来了,既要射雁,拿银子去买些真弓箭射得下。这些竹的又无箭头,哪里射得下?”仁贵说:“娘子,要用真弓箭非为本事,我如今只只要射的是开口雁,若伤出血来非为手段,故用这毛竹的弓箭。雁鹅叫一声就要射一箭上去,贴中下瓣咽喉,岂不是这雁叫口开还不曾闭,这箭又伤不伤痛,口就合不拢,跌下来便是开口雁了。”小姐说:“官人,果有这等事?候射下雁来便知明白了。”那仁贵做完,到丁山脚下候等。只见两只雁鹅飞过来,仁贵扳弓搭箭,听得雁鹅一声叫,嗖的一箭射上去,正中在咽喉,雁鹅坠地果然口张开的。仁贵只只多射开口雁,一日倒有四五十只拿回家来,小姐见了满心欢喜,仁贵拿到街坊卖了二三百文;一日动用尽足够了。

自此天天射雁,又过了四五个月,忽一日在山脚下才见两只雁鹅飞过,正欲攀弓,只听见那一边大叫:“呔!薛仁贵,你射的开口雁不足为奇,我还要射活雁。”仁贵听见此言,连忙住了弓,回转头一看,只见那边来了一人,头上紫包巾,穿一件乌缎马衣,腰拴一条皮带,大红纨裤,脚踏乌靴,面如重枣,豹眼浓眉,狮子犬鼻,招风大耳,身长一丈,威风凛凛。其人姓周名青,也是龙门县人,从幼与薛仁贵同师学武,结义弟兄,本事高强,武艺精通,才年十八,正是小英雄,善用两条镔铁锏,有万夫不当之勇。只因离别数载,故仁贵不认得了。因见周青说了大话,忙问道:“这位哥,活雁怎生射法,你倒射一只我看看。”周青说:“薛大哥,小弟与你作耍,你难道不认得小弟了吗?”仁贵心中一想,说:“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了。请问哥尊姓,因何认得小弟。”周青说:“薛大哥,小弟就是周青。”仁贵道:“阿呀!原来是周兄弟。”连忙撇下弓,二人见礼已毕,说:“兄弟,自从那一年别后,到今数载有余,所以为兄的正不认得贤弟。请问贤弟,一向在于何处,几时回来的?”周青说:“哥哥有所不知,小弟在江南,傅家特请在家内为教师,三百两一年,倒也过了好几年。自思无有出头日子。今闻这里龙门县奉旨招兵,故此收拾行囊飞星赶来。哥哥有这一身本领,为何不去投军,反在这里射雁?”仁贵说:“兄弟,不要说起,自从你去后,为兄苦得不堪之极,哪里有盘缠到龙门县投军。兄弟耳朵长,远客江南,闻知回来,谋干功名,如今不知在何处作寓。”周青说:“我住在继母汪妈妈家内。不想哥哥如此穷苦。我身虽在江南,却心在山西,何日不思?何日不想?今算天运循环,使我们弟兄相会。哥哥,射雁终无出息,不如同去投军干功立业,有了这一身武艺,怕没有前程到手?哥哥,你道如何?”仁贵说:“兄弟之言,虽是淮陰侯之谕,但为兄有妻子在家,一则没有盘费,二来妻子无靠,难以起身,故尔不敢应承。兄弟一个去干功立业罢。”周青说:“哥哥有了嫂嫂,可喜!哥哥,虽然如此,到底功名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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