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洪在马上一侧身,把枪躲过去了,大刀一摆,拦腰锁玉带,奔薛了山腰部便砍。薛丁山双脚往前一登,身子往后一仰,使了个金刚贴板桥,这一刀就走空了。就这样,一老一少在关前杀在一处。两方的军队摇旗呐喊,各自为主将助威,把鼓都要敲破了。“杀呀!打呀!”“咕噜噜!”打来打去,樊洪渐渐不支,薛丁山使了个迎门三不过,奔面门叭叭叭连着就是三枪。樊洪一着急,双手举刀往上招架,哪知道这是虚招,薛丁山的用意不在这上。就见他后把一抬,前把一按,哧溜,大枪往下一滑,奔他的腹部。樊洪一见不好,身子往旁边一扭,身子躲得慢了,也是枪来的快了,正扎在软肋上,耳轮中就听“喀哧!”三层甲全被穿透了,把软肋挑了有二寸来深、四寸多长一个大口子。樊洪上了年纪了,哪架得住这一下,把他疼得“哎呀”一声,在马上一侧棱,单手提刀,一手捂伤口,败回本队。
薛丁山把银枪一招:“追!”唐军士兵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杀呀,得过寒江关呀!”冲上来了。仗着樊洪的马快,领着二子冲过吊桥,吩咐一声:“快开弓放箭。”城上军兵拉开宝雕弓,叭叭叭,箭如飞蝗,把唐兵射退。
樊洪进关后,吩咐把千斤闸落下,免战牌高悬,爷仨回到家,一对半都躺在床上了。等给老头子甲胄扒掉一看,这枪稍微偏了点,往里挪一指,命就保不住了。尽管如此,伤势仍是十分严重。上了止血药,吃了止疼散,包扎好了,老头儿卧床不起。两房儿媳妇、老夫人都来了,一家人围住老头放声痛哭。夫人何氏说:“你挺大年纪了,为什么非要开兵见仗,要听了我的话,早点辞官不做有多好,你们爷仨一对半全都受伤了,儿子年轻还能顶得住,你这么大的年纪,恐怕是凶多吉少哇。”她一说,一家人都哭了。樊洪躺在床上,口打咳声:“唉,年老不讲今古为能,心有余力不足了,看来我这条命是保不住了。我死了也闭不了眼哪!一,这寒江关决不让给大唐;第二,我不报仇,出不来这口气呀。”“你叫谁给你报仇?”“夫人哪,现在我想起咱女儿来啦,快点派人把女儿找回寒江关,给我报仇雪恨。”他女儿是谁?就是樊梨花。樊梨花可是我国古代有名的才女呀。她当时没在家,出了家啦,在九重天紫霞宫。为什么樊梨花要出家呢?这里边有个隐情。老头儿到了现在,想起女儿来了。夫人何氏一想也对,不管怎么的,万一老头儿要不在了,爷俩也能见上一面,这才命人取过文房四宝,搀扶老头勉强侧身坐起来,刷刷点点给樊梨花写了封信,写完了,装到信封里,叫过一个可靠的家人,命他骑快马把这封信交给小姐樊梨花,要她见信之后速返寒江关。仆人点头,把书信带在身上,骑快马去请小姐。
家人来到山上,在庙前甩蹬下马,啪啪啪扣打门环。里边出来个小道姑,手摆拂尘:“你找谁呀!”“我要见我们家小姐樊梨花。”“哦,你略等片刻。”小道姑到里边送信儿,不一会儿,道姑二次出来,把家人叫到里边。家人一看,紫霞官气派真大呀,前后五层大殿,东西跨院,一进这个院子,就使人肃然起敬。小道姑前边引路,来到一间房门口:“我们圣母在这,你到里边回话。”“是。”家人赶紧把身上的尘土掸了掸,撩帘栊进到屋内。只见正中央云床之上,坐着个年迈苍苍的老道姑,头上戴月鱼道冠,鱼头朝前,鱼尾朝后,两根飘带飘摆左右肩头,身上穿大红八卦仙衣,腰系水火丝绦,脸上看,脸色挺白,皱纹堆垒。家人赶忙躬身施礼:“老圣母一向可好?奴才给您磕头。”
“起来吧。你是寒江关来的吗?”“正是。”“听说要见你们小姐樊梨花?”“对,我们老元帅写了亲笔信,要我亲自交给小姐。”
“好,徒儿,去请你师兄来。”“是。”
时间不大,小道姑回来,后边又跟着一个道姑。只见这个道姑穿着打扮十分朴素,但是人长得格外俊俏,又稳重,又端庄。她来到师父面前,躬身施礼:“无量天尊。弟子樊梨花参见恩师。”
“免了。梨花,你看看,你们家来人了。”
樊梨花闻听一愣,往旁边一看,正是府里的家人。家人赶紧过来给樊梨花施礼:“小姐,可见着你了。”“什么事找我?”“老元帅叫我给你送来封信。”“拿来我看。”家人从怀里把樊洪的信取出来交给了樊梨花。樊梨花急忙展开定睛观看,信的大意是:咱们父女眨眼间几年没有见面,为父十分想念,你母亲、哥哥、嫂子都挂念你,因为军务甚忙,也没抽出工夫去看你,你始终也没回家。如今唐朝发来大兵,与爹爹开兵见仗。遗憾的是唐兵十分凶猛,我们屡战不胜,如今爹爹身受重伤,你俩哥哥也受了重伤,寒江关危在旦夕,为父想起你来,望你见信之后,速回寒江关,父女相见,一家人可以团聚,又可保守关城。
樊小姐看完了,杏眼圆翻,就是一愣:“我且问你,我爹准备让我什么时候回去?”“让你越快越好,最好是随奴才一齐回去。”“你先退到外边,容我跟师父商议。”“暧,小姐,你可快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