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群把另一种高质量的生活带回了他原本贫寒的家。
父亲不吸烟,手表也旧了。
他就从京城为父亲带回来一块劳力士手表和两瓶茅台酒。
母亲为他卖了姥姥的金耳环。
他就专门为妈妈买了周大福的黄金三件套。
还有阿胶、益母草,以及和各类京城土特产。
而且他回来的当天晚上,就结束了全家的素食菜谱。
鼓动父母去了这个城市当时最高标准的四星级饭店——刚开业的高登大酒店吃饭。
跟着第二天,他们一家又去百货大楼买了新的彩色电视机。
只是买的不是二十九,而是索尼的三十四寸平面直角,花了足足六千多块。
同时考虑到母亲的娱乐需求的多元化。
卓群还强行做主又花了三千,给母亲配了VCD机,卡拉OK的话筒。
不得不说,没有花钱的不是,一分钱一分货啊。
用新的电视收看新开播的《儿女情长》,能让母亲产生看电影的感受。
恨不得坐在沙发上不挪眼睛的看上一天。
用如此高级设备唱起歌来,母亲的音乐素养也被直线拉升了一个档次。
只是这一下子,一万块现金撒手就没了。
卓群的父母高兴归高兴,但也真的心疼儿子的“血汗钱”。
于是俩人不但驳回了卓群希望全家能再度重游夏宫的建议。
对他想用剩下的四万块装修房子的主意更是嗤之以鼻。
反倒联手把他好好教育了一顿。
就像他小时候面临重要的考试,家里总要开个鼓励动员大会。
父母这次也是轮番上阵,纠正他的思想问题。
母亲唠叨话比较通俗。
什么“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还有什么“连小动物都知道过冬储粮,你不能连动物都不如吧?”
而父亲讲的道理相对文雅。
就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或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至于剩下的四万块钱,卓群的父母是葛朗台附体,阿巴贡上身,死活都不肯再动用一分一毫。
最后全都送到银行存了死期,心甘情愿的接受被动贬值去了。
对此卓群相当无奈。
谁让他没法把自己真正的经济状况透露给父母呢?
而且他也知道,即使是父母真的知道了自己多么有钱。
可要想让他们一下子就改变长期养成的消费观念。
由勤俭节约变成花钱心安理得,也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也就只能指望着慢慢过度,他们逐渐改变了。
但这方面还算好的,另一方面更让卓群难受的是。
已经习惯了高消费生活水准的他,已经不适应家里的日常生活方式了。
要知道,从缘由上来说,曾经的失败人生,给卓群心里留下较为明显的苦难后遗症。
他把自己命运的一切不幸和倒霉都归结于没有钱。
而这就是他这辈子追求财富,而且非要暴富的主要动力。
但同时,当他真的有了钱,品尝到财富的滋味之后,他对一般的小康生活便不再满足。
正如他父亲所说的那样,吃过一次海鲜的人,肯定知道白灼基围虾和水煮白萝卜的味道不一样。
即使卓群自认为已经吃腻了海参鲍鱼。
非常怀念母亲亲手做的手擀面、大拉皮、凉拌菜和小鸡炖蘑菇也是一样
一顿两顿是个调剂。
天天如此,要不了几天,他的肠胃就会抗议,再度恢复旧日的喜好。
而享受过五星级饭店的干净客房和舒适入厕环境的人,也必定再难以忍受狭窄的空间和累腿的蹲便池。
像卓群家里的房子说叫一套,实际上就两个小房间。
连厨房带厕所都加到一块,顶多也就四十来平方米。
这样的空间太小,小到简直让人转不开身儿。
卓群已经难以想象,自己是怎样在这样的鸽子笼里长出一米七九的身高的。
还有这个城市,经济发展也远不如京城。
这年头最好的酒店只是四星级。
娱乐除了洗浴就是KTV,却很少见到真正的奢侈品。
街头上也乱得很,连花钱都花得没什么意思。
周围还都是认识他的邻居,母亲的同事。
太多的工人因为经济的变动赋闲在家了。
他一走出家门,就必须得和颜悦色的和这些人打招呼,陪这些曾经的熟人聊天。
一个不周到或是带出了厌烦,就可能在父母那儿得到不满的反馈。
而且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刚一伸手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