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骂走了,卓群心里当然也不痛快。
他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包间里,看着一桌子没怎么动的菜肴,想起了以前的元旦。
想起了自己和这些402的朋友是如何开怀畅饮的场面。
他不能明白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天地。
是的,或许许云涛的话,是有些道理。
他聚敛资金的办法确实为社会带来了不小的负面效应。
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奶牛银行”骗了大量退休老人的积蓄就是明证。
这点确实让人心里有愧。
就连他自己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后悔当初不应该这么心急。
或许换一种可以慢一点赚取第一桶金的办法。
会更有利于他,为自己塑造出入一个让人无法诟病的传奇形象。
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晚了啊。
而且主要的责任并不在他,关键还是那些人自己贪心使然才会上当。
难道他还需为人性的弱点负责吗?
他又不是上帝。
再说了,一将功成万骨枯。
杀一人为罪,屠万人为王。
纵观历史和天下,又有哪一个成功者没有牺牲过其他人的利益?
假若真的有因果报应一说,最应该遭到报应的是远比他更高层次的大人物才对。
更何况论到谁来指责他,对他不满,也轮不到许云涛他们几个啊!
402的这些室友们可是既得利益者。
他们优越的收入,住的房开的车,无不是靠这“令人不齿”的法子换来的。
他是有点对不起那些被骗的人,可绝对对得起他们这几个。
他们又凭什么站在道德的高点对他说这些话?
简直是和乔健一样正义感爆棚的傻蛋,脑子有毛病!
妈的,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兄弟情义与自身价值实现两不误。
什么留下对他没丝毫帮助,走了反倒对他有好处。
无论多少冠冕堂皇的话都显得虚伪。
切,我堂堂的卓群,才不稀罕你们这样的朋友……
就这样,卓群左思右想,越想是越窝火。
他怎么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么真正的过错。
于是便愤懑中,一个人喝光了桌上的两瓶红酒。
好在渐渐的,酒精又让他觉得自己充实了起来,重新变得伟大。
尤其是当酒楼经理不放心的过来照看,发现他已经喝醉了。
然后像照顾亲爸爸一样,催促服务员叫车叫人,亲自把他送回了酒店。
他就越发相信了自己不同寻常的伟大。
是的,奴才还要比朋友管用。
只要他有钱,争先恐后为他效力的人就是源源不绝的。
那他还要担心什么呢?
他压根就不需要朋友,也没人配做他的朋友。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帝王都要称孤道寡的原因。
而双重标准也强者的专利。
那么作为觉醒在一个黄金时代的独一无二的重生者。
注定要实现别人难以想象的丰功伟业的他。
无论做什么,其实都无需顾忌太多他人的看法。
反正只要熬过这一难关,当他重新容光焕发坐在宝座之上时候。
这些离开他的人都将会追悔莫及。
全天下的人都将继续仰视他的存在……
正是带着这样的自信和一肚子的闷酒,卓群酣睡了一夜。
只可惜,他的自圆其说并没有带给他真正的心灵解脱。
睡眠里他一直是迷迷糊糊的。
他好像听见了那些被骗了积蓄老人的哭诉。
又好像听见了有人背地里戳他脊梁骨的咒骂。
甚至还有母亲的袒护和父亲的指责和严厉教训……
这让他一直难以睡得踏实。
他的心仿佛是放在了梦与真实的交界处。
他的身子好似在一个滚烫的饼铛上翻来覆去。
直到凌晨不知几点,他控制不住的大吐了一气儿,又灌了一气儿冰水,才真正的沉沉睡去。
但也并没有睡多久,他就如同受惊似的被吓醒了。
因为与他梦里出现了鸣着警笛的警车紧密关联的。
是现实世界里,他床头柜上的手提电话正在响个不停。
“谁的电话?真他妈讨厌。”
于朦胧中摸到了电话,卓群随手按下。
结果,绝对出乎意料的一个声音响起。
“卓先生吗?你好。我是钱柏投资的夏巍峰……”
虽然卓群没说话,可他一下就清醒了,赶紧坐了起来。
电话里继续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