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前去洛阳寻找货源,依旧是谢大梁排担负警卫职责,不过,应陈龙的要求,增加了狙击组的十个队员和情报组的几个人,陈小蓉和陈二狗亲自带队跟随。
十包银元被打包进了十个大柳条筐里,边上倒上干果山货,上边再包扎上风干的兽皮,不倒出来倒也看不出端倪。
从河源西部的山区出来向南,一直赶到黄河岸边的大峪镇。这里是徐有进水上自卫队的地盘,陈龙早就和他约定过要来找他的。
“你们咋个来了?要过河?”徐有进这小子见到了小蓉几个,还有点不好意思,招待陈龙等人吃饭后,就安排手下送人过河。
水匪走的是野路子,一个偏僻的码头,唤做清河口的地方,几条硬帆船停泊在码头上。据徐有进介绍,这可是能装下二三十吨的大船,用来运货轻轻松松。
黄河南岸也是徐家的产业,地名正好和北岸的码头掉了个个,叫做河清村,徐家自己就有大车店出租大车,倒也省了陈龙要让马车过河的麻烦了。
过黄河,走孟津关,大半天时间就进了洛阳北门。“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部”的名头确实好使,穿城过卡,值守的守兵看到都要立正敬礼,人家可是便装少校当面,可不敢唐突了!
沿北大街走不多远,就看到了隔街相对的两座三层大店。左边街面挂着“糜记货栈,宾至如归”的旗帜,右边街面一分为二,分别是“糜记兴旺酒楼”和“糜记兴旺南北货”两个门脸。果然,如三爷所说,这糜家算的洛阳的大商家,还是跨行业多种经营的那种。
“哦,原来是陈兴岩的后辈,桐儿啊,这个你可不能慢待了,当年俺与他爷爷是最好的同窗好友!”糜子珍老爷子胖胖的很是富态,却已经是不怎么再具体问店里的事务,全都交由自己的儿子糜桐在打理。
和老爷子寒暄了几句,对答了诸如三爷身体安康,所来何事的闲话,陈龙就被糜桐招呼着去了“兴旺酒楼”吃饭。中国商人谈生意,估计九成九都是在酒桌上达成的意向,边吃边谈,不仅气氛融洽,也能借着酒菜化解许多的尴尬。
“小米的价格最近涨的有点凶,年前还只要20个大钱一斤呢,现在都35、36了,都是日本人闹得。乱世粮食金贵呀!”糜桐行情门清,一口就报出了市价。
“叔,你说的这个是零售价吧?买的多批发价能给多少?”陈龙自然知道其中的批零价差,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你要多少呢?”糜桐很好奇,这个乡下来的小子能买多少数量。
“第一次,就先来五万斤吧。”陈龙喝了杯酒,笑眯眯的云淡风轻。
“五…..万斤?”糜桐眼睛瞪大了,马上起身拱拱手告了个罪,“贤侄稍等,俺要先去打个电话,问问批发这个数的准话。”说完,他就急匆匆跑到柜上去打电话,找路子询价去了。
“问好了,一次拿五万斤,价格就按32个铜板一斤。你看,可中?”糜桐又匆匆而来,满眼希冀地等着陈龙的答复。这个报价可是包含了他一斤两个大钱的中介费用的,算下来能赚千把个大洋呢,所以表现的不免有点急切了。
“叔,咱是自己人,俺丑话说在前头!”陈龙换了严肃的表情看着他,“不瞒您老,俺这个买卖是替军队上做的,价钱俺可以按照你说的来,但是绝对不能以次充好,米要新,不能陈,不能霉变有味,也不能掺沙子、受潮……。叔啊,事关重大,你可有把握?别弄到俺们钱挣不着,还要坐牢吃枪子!”
“那不能!”糜桐也认真起来,“俺也不瞒贤侄,俺这个关系是俺的发小,也算是俺家拐的不远的表亲,他在省部粮食局,具体是个实权的官。粮是国家粮库出来的,走的也是正规的路子,犯不着昧着良心拿性命冒险。”
“叔,你这样说,俺就放心了!”陈龙为他倒上一杯酒,“这事要弄成了,只是个开始,后边俺们合作的事情多唻,你就等着瞧好吧!来,咱爷俩合作愉快!”
“必须的,论起来俺两家是世交,合作必须愉快!”糜桐也是久在生意场上滚的了,那客气话说起来也是暖人心。
******************
“老爷,已经安顿好了。”让下面掌柜的亲自安排好陈龙一行住下,尚在酒席上坐着的糜桐,等来他回话。
“老爷,俺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掌柜的叫个秦德禄,个头高大,却是眼神雪亮的一个精明人。
“哎,老秦,你这是什么话?不说你侄女给俺做了个小,就俺们打小起也处了三十多年了,俺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啊!你咋还见了外了呢!”糜桐不满地瞪了秦德禄一眼。
“老爷,与这帮人相处,你可要多加小心了啊,俺看到他们可带了不少家伙。”秦德禄脸上的肉抽抽两下,手上比了个枪的手势:“短枪至少十几只,还从大车下面弄出来不少长枪。俺看比侦缉队老张的家伙事还多呢!俺们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