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道友伤势不但严重,而且还古怪得很啊。”那位锦袍修士却止住了心中一时涌起的怒火,反而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似乎意有所指,有种想祸水东引的想法。
张世平目光落在那位绿袍修士身上,不禁怔了怔,这人连周天稽灵丹都看不上?看来这人并不是神魂上的问题了。
看来这次自己是换不到庚金了,张世平有些失望地想到。这些年来,他也就在与麓山三鬼争斗时受过一次伤而已。那次他受伤虽重,但是借助青铜灯,在短时间内已然复原,没有如这位绿袍修士一样留下病根。
而因为青铜灯的关系,张世平这些年来备用的疗伤丹药,多半是一些能够在短时间内压制住伤势的应急之物。这些丹药以激发自身潜力为代价,在短时间使得修士伤势尽去,甚至自身实力也会比平时强横几分,不过这种灵丹自然都是有些后患的。
在丹药药效过后,修士伤势就会进一步加重,其他修士服用下这类灵丹,多半是已经做了拼命的打算了,哪管有什么后患,先保命要紧。不过张世平自持青铜灯这件奇宝在,自然不将这一点点后患放在心上,只要能保住性命,伤势再重对他也只是件小事。可是其他道友服用这种丹药就要思之再三了。
这位绿袍修士多半是肉身出了问题,又是陈苛旧疾,张世平的这些虎狼之药,对方肯定是看不上眼的。
“周天稽灵丹也无用,看来确实是奇难杂症。”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声,亦是带着诧异的语气。
“看来老夫与这块庚金是没什么缘分了。”也有自知之明的修士自嘲说了一句,而后便闭目养神,不再多说半句,只不过仍分出些许神识,看庚金到底落在谁人的手上。
“本座就不劳烦道友关心了。可还有其他道友想与在下交换的,要是没有,那我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轮到下一位吧。”绿袍修士轻敲着桌子,淡然地说道,不与这位锦袍修士再多做纠缠。
气氛冷了一些,又过了两三个呼吸的工夫,绿袍修士眉头紧锁,无人再传音过来,他叹了一声,而后抬起手来,手心轻轻朝下一按,桌上的三个锦盒就立马‘啪嗒’盖上,接着他便作势要将其收起来。
“请稍等一下,若是方便,道友可否与我说一下到底因何受伤的,道友也应该知道,有些奇难杂症想要治愈,反而不用一味去寻求什么灵丹妙药,要对症下药才好。当然若是道友觉得不妥,那便算了,就当老夫冒昧了。”一位坐在角落,靠着银发老人缓缓说道。
这人没有带面具,两道长长的白眉垂延下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这老者是位散修,自号华丰散人,算是玄远宗的一位客卿长老。此人炼丹、锻器、画符的手段都还不错,还有平日里又喜欢专研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身的本领博而不精,广而不深。不过所幸生得一副好脾气,平日与人和善,几乎不与他人争斗,自然极少跟他人结怨。
绿袍修士动作停顿了下来,他默然不语地敲了几下锦盒盒盖,思索了一番,这才悠悠开口说道:
“道友说得也是在理。罢了,既然这样那我便说一说吧,我这伤是昔日在殇雾中受到偷袭而落下的,只是当时我并没有看清此物到底是何种妖兽,只见它浑身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不停地发着‘嘤咛嘤咛’的声音,和孩童啼哭差不多,不知诸位道友知晓这是何种妖物?”
这位绿袍修士没有传音,而是直接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声音虽不大,可如今在座的都是金丹修士,一个个耳目聪敏至极,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只凭着道友这般简单的描述,老夫实在无法断定那是何种妖物。不过会发出嘤咛声,又喜欢藏匿在妖云之中的,据老夫所知也就那二十来种,其中最是毒辣妖异的莫过于‘恶狞’还有‘恨风了。这两种妖物,前着能伤人肉身,后者能污人元神,而周天稽灵丹既然对道友无用,那重伤道友的可是‘恶狞‘此獠?”老者轻捻着白眉,想了数息,又有些不解地问道:“恕老朽多嘴一句,道友为何这般鲁莽,殇雾来袭,竟然还敢滞留其中?”
“呵呵,殇雾的出现,素来毫无预兆,谁又能提前知晓?”青袍修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银发老者的疑惑。
不过能让一位金丹修士明知危险,还滞留在殇雾之中不走的,定然是有着某种能让他们以命相搏的好处,且就在眼前,离不开半步。
他继而有些悻悻然地说道,言语之中透着散不去的懊悔:
“道友说得不错,那妖物确实是‘恶狞’没错。只不过当时我拖了太长时间了,未能及时治愈,这才留下了病根,前前后后已困扰我数十年了。这些年来我花尽积蓄,服用了不知多少灵药,但是指标不治根,如今身上也就剩下这一丁点东西了。我也曾向几位前辈请教过,说我这病若长服魄灵莲子,还尚有几分痊愈的可能,只是我搜寻了多年,也就只找到数颗而已。算了,反正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耽误其他道友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