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光华洒落在这涛涛海面上,泛起金光粼粼。
打坐了三个时辰有余的张世平,缓缓睁开了眼,他伸手一招,屋外阵法中有数道流光飞来,落在他手中,光华敛去后,现出了七八块颜色各异的玉简、玉符。
张世平神识一探,片刻后他将手中的东西一扔,脸上露出几分无聊寡兴之色。他从储物袋中取出数枚玉简,留音后随手一抛,化作各色流光,分散而去,一晃便消失不见。
城中一处最为繁华风流之地,阁楼林立,远远便有隐隐约约的玩闹嬉笑声、丝竹鼓瑟声传来。
在其中一座数十丈高的歌台之上,月光之下,在伶人琴瑟萧声中,有六对男女伴着乐声,一边哼唱,一边舞动。这十二个少男少女,小的不过十四五,大的也就十八九,女的宛如桃李之丰,男的犹似牙琢玉雕,舞袖飘拂间,媚眼秋波送。
两侧分列着席案,其间懒散坐着十二人,一个个倚红偎翠,觥筹交错。这些人有的模样看起来极其年轻,有的满脸皱纹须发皆白,但是从这些人身上无意之间显露的气息,能看得出这些人都是金丹修士。不过大多数是在初期,只有两位身上带着些许老迈腐朽气息的老者是金丹中期。
正在他们宴饮之时,有数道流光飞来,分落到众人面前,落在酒案之上,本是醉眼迷离的众人,精神一震,彼此笑看了一眼。
“明通,你输了,还不快将你的百花酒拿出来,与大伙同乐。”火冥真人看过玉简后,朝着坐在对面的一人笑道,“你明知道张道友是最不喜凑热闹之人,还敢与老夫打赌?”
“诸位,饮胜!”长须被酒水少许打湿的老者亦看过了玉简,此人脸色有些酒红,他放下酒杯,却没有半点输后的懊恼,反而指着火冥笑了笑,而后极为洒脱地取出了十来盅酒,分落在各案之上。
紧接着他举杯对着火冥大声说道:“你这老东西,快死了还那么争强好胜,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喝了!”
两人关系应该不错,火冥当即举杯饮尽,满脸笑意。
明通真人轻摇了下手,在一旁侍候着的年轻人,此人模样俊俏,唇红齿白,细看之下眉目间与明通此人倒有几分相似,他紧走几步,躬身俯在自家老祖身边。
“戚儿,你将这盅百花酒送去。”明通真人右手在腰间的储物袋上一抹,手中便多出了一酒盅。
“是。”这年轻人双手接住酒盅,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
“来,把这枚令牌也带上,不然你可不好进出。”火冥真人扬手送出一块赤红令牌。
张世平所居住的地方是玄远宗金丹修士聚集之地,有法阵守护不说,且日夜有弟子巡逻,外人难以入内。不过有火冥真人这枚令牌,这位年轻人便可以让看守阵法门户的弟子,派来领他进去寻人。
“老家伙,我之前的提议怎么样,要不要与我等一起前去猎杀大妖?我们十二人联手,虽说慢了些,但是胜在稳妥安全。如今海族愈发不罢休,那么大妖也越来越多,我们这些初期中期的修士,还需得联手才行。”明通真人挥手让族中后辈快些走,而后对火冥真人说道。
只不过火冥真人听后,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指地看着他说道:“不了不了,我也没几年好活了,如今就想安生个几年。倒是明通,你也要想明白,一旦你们朱家没人能挑起担子来,那你现在留的越多,他们那些小辈就越危险,你可要安排妥当了,不如来我玄远宗,如何?”
“再看吧,先不说这些了,徒增烦恼罢了。老夫敬诸位一杯,饮胜!”通明真人眼中露出几分疲倦,他轻叹了一口气,而后高举酒杯,朗声说道。
一时之间,气氛是愈发浓烈。
……
……
张世平饮过明通真人送来的百花酒后,没有再继续打坐炼气,而是在院中倚栏独坐望月了许久。他心中终究还是在想着曹齐一事,有些放心不下。这种凭空冒出对自己却知根知底,但是自己却对其一无所知的人,实在太让人忌惮了。
当然他身为长辈也不贪图这点便宜,张世平随手给了朱家送酒来的小辈一张价值相若的符宝,就当做回礼了。
修仙界众多店铺中所贩卖的符宝,几百灵石到几千灵石不等,但是其实这些所谓的符宝,通常是由一些破损的法宝,经过金丹修士丹火祭炼个十天半个月,而后将其制成威力大小不一的符箓。
威力低的符宝,只与筑基初期修士全力一击差不多,而威力强横的,也不过堪比筑基圆满修士全力出手。这些符宝对金丹修士来说,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不过若是火冥真人那祭炼几百年的本命法宝,所制成的符宝,那么便是张世平这等与金丹后期只差一步的修士,也要忌惮万分!只是火冥真人这等膝下既没有血脉后人,又没有继承衣钵的徒弟,他寿终以后,十有八九会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在玄远宗宗库内。
张世平轻笑了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