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方笑了一声,毫不留念地转身,正欲朝南州腹地方向飞去之时,却听到一声歉语:“当年的事情,对不住了。”
“已经过了那么久,事情早就过了,再者老祖当时不过是无心之举,那头祸首赤虎也已伏诛,早都被我炼化进旗中,真无须如此记挂。惟方倒是要多谢老祖引我修行入门之恩。若非如此,如今又哪有陈惟方,无非只有一个陈阿三,而且还不知是怎样的死法,是活生生地饿死,还是服劳役累死,又或者混混噩噩地活个几十年,到死了还没吃过一顿饱饭,谁知道呢?”陈惟方摇头说道。
近八百年前,当时这位天凤真君结丹不久,在外游历时于一处火山中偶见有朱果,摘取后却引出一头赤虎大妖,两者相斗,天凤真君不敌,只能以火遁术借地下熔岩遁行逃窜。
赤虎在后紧追不舍,中途恰逢经过陈惟方所在地方,双方皆是修行火法有道之士,数次交手下无意间引动了火煞,使得附近诸地大旱数月,算是间接导致了陈惟方幼年惨剧。
不过有时世事机缘最是巧合,不是如此情况,陈阿三也不会卖身。在那大户人家中,他虽过得苦累,没有被打死,那就总好过在外被饿死。数年之后,陈阿三因为看起来模样生得较为俊俏些,被主家派到那家族私塾里做事打杂,耳濡目染下识得了几字,也正因为如此,他往后才有机会踏足修行。
要是连斗大的半字都不认识,那连经脉穴窍都不认识,又何谈修行?
说完以后,陈惟方又是拱手躬身,拜谢过后转身飞遁而去。
天凤真君凌于虚空,目送着陈惟方离去,许久之后空中自留下一声轻叹,随着那流云散去。
……
……
另一边张世平并未直接回滨海城,而是停落在一处小山荒亭中,负手而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过了许久,一道飞虹从远处忽现,落在山中。
“张道友,久等了。”燕黎散去遁光,走至张世平身边,与其并肩而立。
“不知燕道友找我有何事?”张世平说道。
“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和张道友聊一聊,问些事情罢了。”燕黎轻声说道。
“请坐,不知燕道友是想问什么事情?”张世平回道,他衣袖一挥,取出两个蒲团,盘膝坐下,两人随即相对而坐。
“本来燕某应该去青火谷拜访一下张道友的,但是你也知道那里人多眼杂,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消一时三刻,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燕黎摇头笑道。
“却是如此,燕道友有什么事情,直说无妨就是了。”张世平点头说道。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此事乃是家祖差我来问。如今玄机合魂之期将至,不知秦真君有何打算,可有什么事情交代张道友?”燕黎问道。
“交代?雨楼老祖怎会认为秦风会有事情交代给我?想必老祖也知道,自南无法殿后,秦风受伤已是消失无踪,不知在何处疗养。这数十载来我又在青火谷中修行,出门也不过寥寥几次,与他并未见过半面。雨楼老祖若想从我口中得知秦风的消息,那就问错人了。”张世平有些奇怪。
“这事情家祖那边也是清楚,不过是想问一问,凡事总有个万一。你也知道秦风这样的大修士,若不想让外人知晓行踪,整个南州怕是无人能探寻到。张道友你与秦真君关系匪浅,因而老祖便差我过来问一问,道友切勿多想。”燕黎思索后,点头说道。
“放心,我晓得。只是这事情,张某实在是不知道!燕道友可还有何事?”张世平拱手问道。
“没有了,叨扰张道友了。”燕黎回应说道。
“那张某告辞了。”张世平起身,说罢以后便飞身离去。
至于燕黎依然盘坐不动,目送张世平所化遁光远去,这才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青玉,对着喃喃几声,将刚才的消息传与老祖。
待将青玉收起后,燕黎才皱着眉头说道:“是真的不知情?不过看张道友这样子,怕是不想与之有半点瓜葛。算了,眼下还是结婴为重,魔魂之事自有那些高人前辈操心。”
而在一个时辰后,张世平遁行回至青火谷中,踱步行走至炎火谭中,双指在熔岩上轻点了一下,结着余热,燃起青铜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
“看来玄机合魂将近,也不知像雨楼老祖这样寿元将近的真君有多少在打主意?不过雨楼老祖是自己想要搭上秦风曹齐这条船,还是有与其他老祖商议过。不过看燕黎这样子,十有八九是没有和其他老祖商量过,应该是自己的主张。”
据玄远宗布在白芒山的探子传来,如今那边已不乏有真君显露行踪,而从万剑门中传出的消息是禹行这位大修士已有十余年不曾离开过半步。
不过这魔魂的事情,张世平是半点也不想掺和,也不够资格!
收起思绪后,张世平轻抹了腰间的玉佩,将那白虎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