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炎煞黑锥从张世平手中脱手而出,化为一抹黑光,从半空中直贯而下。
锥身上所冒出的黑炎,凝为一条细如发丝的黑线,残留于空。
而当黑锥与谷中阵法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起初先是无声无息,但数息过后渐有‘吱吱吱’的声响传出。起初此声极小,可随着谷中法阵幽光盛放,瞬间就尖锐刺耳了起来,仿佛要将人耳膜刺破一般。
张世平四周峰岳土石在这声响之下虽无任何异样,但是山上最多的岩鼠、灰狐等诸多生灵,却惊慌地从洞穴之中,各处奔逃而出,不过它们尚未走远,便双目通红,身体蓦然涨大爆裂而开,受波及而亡。
那些炼气低阶修士若是与世俗之中行凶,虽强横凶狠,但久之亦会遭那强弓劲弩围射而亡,毕竟人力终有穷尽之时。可张世平与易雪丹这等高阶修士就不同了,他们要是在凡人城池之中斗起法来,别的先不说,仅凭着刚才这记交手,那方圆数里内的人丁家畜具会因此在数息之间暴毙而亡。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金丹修士之间的斗法便已如此,更不用说那些已能操控天地灵气御敌的元婴真君了,死伤定会更为惨烈,若是双方放开手来,那伤亡者成千上万,实无任何夸张之处。
因而这些高阶修士通常情况下斗法都会避开城池,当然这也有些例外。
昔日世俗中崔晓天、祁峰两位曾设局引来尸童子,便是因为此人因其所修功法,起阵围杀了数座凡人小镇,尝得了甜头,更为变本加厉起来。若是玄远宗放着不管,任其施为,此獠连着其他眼红心狠的家伙,怕是要联手为祸一方,伤了玄远宗在世俗中的些许根基。
不过张世平如今可不会考虑这些,他此刻全然催动金丹内的法力,使得身边这尊炎陨万灵塔暴涨至二十余丈之高,彷如一座小山般,伴随着滚滚黑炎,随着他剑指朝下一指,轰隆隆地从天而落,与黑锥猛然相撞。
谷中法阵灵光护罩顿时凹成一个惊人的弧度,而那柄炎煞黑则顺势扎入雾中,射入谷底土石之中,猛然炸开使得地动山摇,化为漫天的黑炎火煞,在谷中犹如海浪般四散波及,使得这些漫漫灰雾,顿时也暴涨了起来。
与此同时,原先被困在阵法内的四柄青霜剑,当即化为数道青光,聚合为一,化为一柄丈长的巨剑,冲天而起。
在张世平诸般手段施展下,只听到‘咔嚓’一声。
那阵法灵光护罩在涨到一个惊人的幅度后,便如琉璃瓦片般碎裂,青霜剑顿时趁机飞出,而紧随其后是那漫卷的狂风,将黑炎如海啸一般带起至四五里的高空,直至在最高处略一停顿后,这黑炎便猛然落下,风火相生以一种锐不可挡的态势,向整座山谷燃去。
那青霜巨剑在冲出谷外后,顺势一分为四,飞驰在张世平周身。
做完这些后,张世平冷眼看着下方那片黑炎与灰雾交织的火海,神识未有丝毫地放松,注意着周遭任何的风吹草动,静待着那位缥缈谷的易道友再此现身。这位金丹女修出身缥缈谷,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陨落在这黑炎火海之中。毕竟他之前不计自身法力损耗下所施展的诸般手段,威力虽大,但其中绝大部分是为了破掉谷中法阵,还有暂时镇压住蛮古之气。
果不其然,在那滚滚火海之中,传来嘻嘻笑声,只见一黄衫娇媚女子侧坐于貅虎背上,在她周身升起了一闪耀着汪蓝灵光的护罩,轻而易举地将黑炎隔绝开来。
“这就是传闻中的的黑炎,端是暴戾,只是它与道友这般斯文模样,反差真是极大呢!可惜了雪丹先前好不容易布下的北玄坎水法阵,尚未来得及发力,便被你这火煞蛮破了去。张道友收手如何,我知道友心疼后辈族人,但那几人又非道友嫡系血亲儿孙,何必如此呢?你我再接下去的话,可真的会伤了彼此的和气。”易雪丹一边以手半掩,不露唇齿地轻笑,一边手中捏着个白光莹莹的灵珠。
只不过看似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易雪丹,心中实则为了这张天一真水高阶符箓肉痛不已。她身为缥缈谷真传,如今在手的这等护身符箓也不过三张而已,眼下竟会在此地无端耗损一张了去。若是她再将这颗玄冰极灵珠禁器用出去,那也没有把握定能了结掉张世平。
毕竟同为五宗内门金丹长老,据易雪丹所知,玄远宗那位青禾老祖可是极其看重眼前的这位张道友,否则那位大修士可不会将自己亲传弟子祁峰曾经修行过的青火谷赠予此人。
张世平居高临下俯瞰着,此刻却是因为那颗莹白灵珠,而如芒在背,心中则再暗自盘算其中利弊得失!
另一边见张世平不再轻举妄动,易雪丹神色也轻松了几分,但她也不再多言,以免对方没了台阶下,又拉不下面子来。
就在双方僵之时,远处有道淡蓝灵光从天边出现,起初只有小小一点,但在眨眼间蓦然拉近。
下一刻,两人四周灵气汇聚,凝成一道虚影,那是一位满头银发的女修,身着这一袭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