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下回去便差人过去,要是那婴孩确实不凡,那便及早抱回族中。世俗稚子易折难长,深宫又最是阴寒,勾心斗角尤甚,就怕有些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张添武应道。
张世平饮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缓声说道:“怎么,听你这话,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我记得当初张国初立时,曾吩咐了一句‘为政以仁德’以作训诫,莫不是他们都忘到脑后了?”
“老祖,这已经是近两百年前的事情了。”张添武叹了一声。
世俗中二十生子乃是常事,这两百余年已经足够一家人传承八九代人的事情了。不过对于一位足有两三千年寿元的真君而言,只是一段稍长的时间而已。
“那就从张国那一脉当中再寻个人当家便是,如若那一脉从根子里都烂透了,那就全都换掉,算什么大事,用得着你这位金丹真人如此拐弯抹角?有家族在背后撑腰,凡俗中多少世家权贵哪敢有半分妄动,没有这些掣肘,他们还做不好事情,那还有什么用。这种事情传出去,徒惹人笑话!”张世平语气稍冷,他也明白权力这种东西最能腐人心志。
“明白了。”张添武说道。
“我也不去打听你这边受了他们多少好处,又或是有什么渊源,这等小事尽早处理了。”张世平说道。
“老祖,其实说来如今张国那位皇帝,按辈分算起来是我来孙。”张添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出了五服,便是族人而已,况且此人又无灵根,依着族中对世俗诸脉的族规对待即是。”张世平不以为然地说道。
“是。”张添武回道。
修仙界中哪一家在世俗中没有支脉,因而修仙世家的族规便分为两种。
如张家主脉对于修士的族规,并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道德律法,毕竟修士乃是这南州立规定矩之人,这些东西还束缚不到他们头顶上。再者张家更是元婴家族,乃是南州中最为顶尖的层次。
不过纵然如此,张家修士仍需遵循着修仙界中所有修士共循的规矩,不去做那些杀人越货的事情,起码明面上做不得。
因此张家所立的族规,目的就是让那些资质、修为低下的修士安分守己,再往上的筑基修士,则是鼓励他们上进修行。
至于郑亨运、张添武、张必行三位金丹修士,只是让他们不要去招惹到元婴修士即可。
而张世平这等元婴修士,什么规矩都早已束缚不到了。
不过真君寿元绵长,他自己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唯有‘慎独’两字。
高阶修士一旦太容易越过自己的底线,那对自身,或是对他人都是一场灾祸。
此外,第二种专门为世俗分脉而设的规矩,或是宽松,或是严厉,不一而是,但是最是要的还是为了让世俗一脉多为主脉供给,保证身怀灵根的族人源源不断。
也许这些人,早已和主脉出了五服,差了不知多少辈。
可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只要世俗中身怀灵根的孩童,从小就被接到主脉中修行,从小教导,那长大以后起码是站在主脉这边。
“除了这几件事情,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也一并讲了吧。”张世平说道。
“张国衡州城那边的怨火煞谷近些日子又有些异动,时有红光乍现,隐有蛮荒之气流出,守卫在那边的弟子时常听到有兽鸣如雷。前些日子,我特意去了那边查看,发现情况确实如此,谷中确有蛮兽踪迹,应是火行妖物。”张添武说道。
“那蛮古法阵可有被冲破的迹象?”张世平笑问道。
“我过去不久后,当夜里那蛮古法阵确实有被冲破的迹象,不过我立马出手,算是暂时稳固了下来。”张添武面露悻色。
“再多差两人过去,分成一远一近两处守着,再有什么异象及时回来禀告。要是没有其他事情,那便下去吧。”张世平起身负手临湖,缓声说道。
“遵命。”
一说完,张添武与张天明起身行礼告退。
……
……
待两人走后,姜似走到张世平身边,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主人,张国那边的怨火煞谷之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此地谷中火脉恐与蛮域相通,前些日子明心峰玉台会上,骆山曾当着众人说过缥缈谷倾覆南州的手段。红月楼、水月渊、玄冥宗多有道友差人送信询问,恐怕便是此事了。毕竟这三千年来,缥缈谷镇守蛮域边境,也就只有他们有可能暗中将蛮古之气引入地脉中。数百年前,南州两百多处地曾经几乎在同时爆发过蛮气,后续青禾济丰与其他宗门的前辈暗中查探几年,后续就不了了之了,殊为异常啊!”张世平不急不缓地说道。
“主人如此说来,那这件事情还真是缥缈谷那边在搞鬼。只不过这样子做,对他们又有何好处。一旦蛮古之气侵染地脉,那整座南州灵气溃荡,他们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姜似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