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气,须向何处寻,此间或是凡俗?”张世平不急不缓地说道。
言罢,持杯以茶水润唇。
丘从伸手指了指张世平,而后看向渡羽,朗声笑道:
“你看看世恒还考究起老夫起来了,这烟火气欲往何处寻,既不在此间,亦不再世俗,而在你心中。道是一心唯之,万法无着,寻路觅途,远望青烟,近看有火。”
“这路上左右烟火再是璀璨,不过是转眼即逝,良辰美景虽好,可只在须臾间。渡羽,你以为呢?”张世平放下了茶杯,轻声说道。
“我?渴了喝水,饿了吃饭,累了休息,高兴之际身边有那美人风月无边,图个逍遥快活就行。纵然千年万年之后,是还在人世,或是化为一捧黄土,都不打紧!”渡羽惬意地伸了伸腰,仰身卧地,望着亭檐外的一方青天,眸中倒映着流云,有着千重变化。
“好一个不打紧,济丰要是听到你这话,怕是要吐出血来,与青禾来个不死不休。”丘从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师父这一辈就没打得过师伯,金丹慢了几年,结婴也晚了一步,至于化神,现在飞升灵界后,应该是到了。不过师伯本就是洞虚境界,到了灵界后修行一日千里,我师父他啊,想压过师伯一头,这辈子难啊。对了,他还是有点过人之处,毕竟这副掌门之位倒是从你手里抢来的。”渡羽随意地说道。
“那是老夫专研丹、阵两道,无心杂务,不然就他?”丘从瞥了渡羽一眼。
张世平轻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地为自己斟满了茶水。
三人趣说着,待到星月朗空,御风而起,遨游其间。
……
……
三日之后,张世平从玄远秘境中出来去往青火谷。
在谷外稍等了片刻,郑亨运便疾飞而来,一见面他便拱手说道:“拜见老祖。”
“修为长进了不少,不错。”张世平颔首说道。
“若服用了紫华丹我还没有什么长进,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老祖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药?”郑亨运笑道。
“这东西就是来用的,没有什么浪不浪费的这一说。我此次前来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入谷说吧。”张世平缓声说道。
“老祖请随我来。”郑亨运邀道,他挥袖散去了谷外阵法,快步在前引着路。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青火谷中那处迎客的石亭之内,张世平对此地已是再熟悉不过,他宛如回家般,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石椅上。
郑亨运则相对而坐,而后心念一动,石桌上便出现了一壶珀光酒,还有两个晶莹剔透的琥珀酒杯。
“不知老祖此行前来所为何事?”他握着壶把,先给张世平面前的酒杯满上,而后这才再给自己倒上。
“渡羽和天凤那边,让我代掌宗门赏罚之权,总领刑狱之事。不过诸事烦琐,还须有人协助,不知你现在是有何打算?”张世平举杯相邀,而后不急不缓地说道。
“多谢老祖的一番心意了,不过这事还是让添武来吧,他本就是修行玄煞炼体之法,若能借助刑狱血煞之气,指不定还能在进一步。我已是六百有余了,剩下的时日并不多,如今在谷中修行,自身法力已几乎无法再精进半分,还不如出去拼一拼,或许此生还更有机会突破元婴。今日老祖不来,过些时日我也要去您府上辞行,眼下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就将添武叫来!”郑亨运婉拒道。
话刚一说完,他衣袖一挥,从袖中飞出了一道红光,一把传音飞剑朝着远处飞遁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也罢,你既然如此打算,那我也不再强求了。这些灵石还有无墟火珠,你先收着。这几日我这边会再为你准备几件防身之物,你先别急着走,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总要准备妥当才是。虽说在你身上有我一丝神魂在,其他道友见了总要给几分面子,不过这些年来我们与海、妖两族的关系势同水火,你若是碰到了,它们可不会留情。”张世平见其主意已定,便叹了一声。
而后伸手在腰间玉带上一抹,取出了一个装着五百枚上品灵石的灰布储物袋,放在了桌上。
随后又取出了三枚无墟之火所炼制的异宝火珠,通体紫黑,犹如黑珍珠一般,泛着蒙蒙灵光。
这每一颗火珠,都有着不弱于寻常元婴中期修士的一击之力。
“多谢老祖。”郑亨运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坐下吧,你我之间何必这般见外,把这些东西先收起来。”张世平缓声说道。
“是。”郑亨运恭声说道,而后将桌上的储物袋还有三枚无墟火珠收了起来。
而后张世平则开始传授起了金丹中期、后期修行的经验之谈,为其解去这数年来修行之时所遇到的不解之处,并无任何保留。
如此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后,张添武已从数十里外的翠竹谷疾驰而来,一入谷后,他便飞快地来到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