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算是张世平接去了宗门刑狱殿之务,太叔广担下了器、丹、阵、药四殿内务,也并非真的占用他们两人太多的时间。
平日里那些小事杂事,都由各殿殿主在主理,两位副殿主从旁协助,玄远宗存续了如此之久,这里头的条条框框其实早已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在运转。
虽说有时候不免僵硬了些,可是众人照此而行,依法而为,倒也不会生出什么其他意外之事来。
至于何种事情,算是意外?
就如数十年前,张承泽三人的所作所为,害了如此之多的凡人,又伤了严子修这位刑狱殿副殿主之孙,这般就涉及了张家。
此人虽是副殿主,可从所掌权柄而言,实则乃是正殿主。
只不过是天凤出于何种考虑,并未将其正名而已。他或许还在考校之中,其中的思量权衡,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不为尊上讳隐,依门规而为,必然使得张世平这位元婴老祖脸面无光。
当然严子修除了欲救助孙儿,此外还担心张承泽所作所为是否是得到了自家老祖的应允,为其掠取生魂,作其他修行所需。
当时刑狱殿另外两位副殿主翁为光与司空华,这两人正是考虑到此点。
一得知消息,就动作极其之快地对外宣称心有所悟,闭关修行,至于时日长短,暂且不定!
而当得知宗门这位世恒真君真的接掌刑狱殿之事后,那严子修第二日便登门拜访,自愿卸去副殿主一职,不过却并未得到应允。
张世平让其先行回去,只道是会好生考量,结果如何三日之后再定。
而后他便去了天凤山,此人无果,洞中童子也不知天凤去向。
他转而又去了玄远、乱风、通玄三处秘境,寻了一圈,仍是一无所获,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直至问了正在玄远大殿之中处理事务的文久,这才得知天凤昨日朝着南海方向飞遁而去,说是去渡羽那边,似有什么事情。
闻言,张世平便转身离去,也往渡羽所在的水府而去。
这般拖延之后,等快到之时,已是暮色苍茫,瞑烟四合。
一轮红日,只余半个在海面之上,波光粼粼。海鸟正值回巢归息,成对成群在天空之中掠过,偶有翔鱼,从海面之上跃出,鳞片映照光彩。
忽然间,他从一座风景秀丽的小岛上空飞驰而过后,又转而在上空盘旋了一圈,随即飘然落在岛中一座小山之中。
他缓行了几步,便远见一棵树干足有三人合抱的老树下,在一方偌大的青石上躺着个赤足披发,衣襟大开的修士,正呼呼大睡。
此人手边一白玉酒壶倾倒,酒水已是流干,酒迹在石。
“你怎寻来了?”天凤还未等张世平走近,闭目问道。
“文久说你去了渡羽那边,我还以为是有何事,却不料你在这偷闲?”张世平走近,轻轻一跃踏上了青石,而后盘膝坐下。
“他正在闭关,须得明日才能收功。我也只好在这里干等着了,你来此地,莫不是又反悔了?”天凤翻了个身,以手肘抵石,掌托侧颊,开口问道。
“既已答应的事情,我就不会反悔。不过你走得急,我且问你几句。你先前为何刑狱殿不设正殿主,是有何打算?”张世平说道。
“原来是这等小事,我早已有意让你帮我分担一些,故而这正副殿主,自然由你去任命了。严子修、翁为光与司空华三人,你若是看不中,便卸了他们职位,自己寻几个合用心意的。我看亨运在外也很久了,若是不成便让其回来,以他的修为也足够任那正殿主之位。至于添武、徐苏两人,修为稍差了些,恐怕不能服众!”
天凤一听又躺了下去,不急不缓地说道,同时他伸手在石上摸索了几下,捉来酒壶,却见其中酒水没了,便将此壶随手抛去。
他又朝着张世平说道:“珀光酒可有带在身上,与我一瓶,最好是五百年的陈酿。”
“只带了几瓶三四百年的而已,你且将就着。”张世平说着翻手取出了两瓶。
而后他接着说道:
“算了,亨运如今正在北疆之中,与彦长青结伴,我便不唤他回来了。至于添武与徐苏两人倒是可作为刑狱殿副殿主,至于那正殿主委任之人,你手底下的那三人可还有用。若是无事,借我如何?”
“你若不介意,严子修便与你了。他也任了多年刑狱之事,老成持重,有他处理其中杂事,你也能落得清闲。”天凤取过酒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谢了,那就是他了。”
张世平也知晓天凤好意,此人毕竟之前因为在张承泽这件事上与他有了交集。
若是不将其罢免,转而提拔,如此一来,也能安定人心。
“小事而已,我还得多谢你说动了太叔广,不然哪能将器、丹、阵、药四殿甩手出去?可惜了,他不愿接手通玄秘境之事,不然我可就真的能清闲了,也能如公羊倩那家伙一般外出游历去。”天凤说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