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任齐急匆匆来到国公府门口时,发现陆开召已经压着曹鸦回来了。
见任齐满身甲胄地跑来,陆开召急忙迎了上去,“大人不必担忧,曹鸦这小子已经被我们给逮了回来,这小子本想从西面城墙的缺口爬出去,正好被巡逻的士兵看到,一下被逮了个正着,大人你看该如何处置?”
“喔。”见曹鸦被抓了回来,任齐心中悬挂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可以松一口气了。
“砍了吧,省的夜长梦多。”任齐挥手说道。
“是!来人,将这小子,拖出去砍了。”陆开召对手下的人说道。
那曹鸦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嘴巴已经被捂住了,任由怎么挣扎,几个身强体壮的军士还是将他拽出门口。
只听得大门外一声惨叫过后,一名军士提着曹鸦的脑袋回来复命。
这时杨行熙也赶了过来,任齐向他说明情况后,杨行熙也是如释重负。
“本公正准备入睡了,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睡意全无,真是吓坏了。”
看着全身甲胄的任齐,杨行熙笑道:“任齐,看你这个样子,估计刚才也是被吓得够呛,想你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不如陪我聊一会吧。”
“那恭谨不如从命了,不如找些酒来,我与国公小酌几杯如何?”
“哈哈哈!如此甚好。”看样子杨行熙此刻心情不错,二人来到书房,在仆人送来一些酒菜后,两人相对而坐,没有拘谨的礼仪,端起酒杯就是痛快地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后,杨行熙的脸就有些泛红,他本就不善饮酒,但今日不知为何如此豪饮,他无视任齐的存在,又斟满一杯,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就在杨行熙准备在饮第三杯时,任齐拦住了他,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杨行熙是有心事,但任齐知道就自己这张笨嘴,一时半会也没法解开他的心结,不过要是就任由杨行熙这样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地喝,那也不是个事。
任齐灵机一动,“国公您今日若是想喝个痛快,你这样一小杯一小杯地喝可不行,不如这样,这酒咱们一人一坛子,拿酒坛喝怎么样?我就先给国公打个样。”
说罢,任齐打开一坛酒,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痛饮起来,这样的酒精度数,对于任齐来说就如同吹一瓶啤酒一般,但这一幕是把杨行熙看的目瞪口呆。
“咯!”任齐打了个咯,将酒坛口朝下,示意自己已经喝完了。杨行熙蠕动着嘴,但也是端起酒坛也准备学着任齐的样,就在嘴巴即将靠近坛口之际,任齐一把夺下了酒坛,笑道:“国公身躯如此金贵,何必学我这乡野出身的匹夫,您要是喝出个什么三长两短出来,右相还不得拿拐杖敲破我的脑袋!”
任齐将二人面前的酒杯斟满,放下酒坛后,任齐端起酒杯不理会杨行熙而是自己独饮,边饮边说:“唉!话好说,事难做,什么荣辱与共,有事了还不是自己闷在心中。”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任齐啊,有话明说不就好了,绕这弯弯做什么呢?”杨行熙饮尽杯中酒,随即叹息一声,“什么皇族子嗣,什么身份金贵,到头来我还不是在这荒蛮之地,成天担惊受怕,唯恐自己哪一天身首异处,你说说,从古自今又有哪一个皇家子嗣活得如此不堪?”说着杨行熙一拳砸在桌子上,也许是酒劲上来了,杨行熙眼睛通红着诉说着自己一生的不幸。
自己的母亲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一次偶然的机会被皇上临幸了,但是皇后却是十分恼怒,当得知宫里有宫女竟然怀上了龙种,本想致其于死地,但在皇上有意无意的周旋下,自己的母亲最终熬到生产分娩的日子。
本以为母凭子贵,可以后半生享些清福,但皇后担心这对母子会对自己孩子的地位产生威胁,还是不愿放过他们,就在杨行熙出身不久后,自己的母亲不明就里的死亡。
虽然明知道是谁做的,但奈何皇后的家族是天策国中权势最大的司马家族,皇上也是无可奈何,只是训斥一番,并让其不要打杨行熙的主意。
最后,虽然杨行熙可以暂时安全活下去,但是没妈的孩子像棵草,从小杨行熙都是被一些不受待见的太监宫女带大的,可想而知杨行熙的童年并不幸福,直到遇到自己的老师赵武甲后,那悲惨的境遇才得到一些改观。
听着杨行熙的诉说,任齐不禁感概怎么会有这么不幸的人生,这故事要是搬到某秀舞台上,那妥妥的是要拿第一啊。
看着任齐认真聆听的模样,杨行熙尴尬笑道:“任齐,让你见笑了!”
“国公,你也不必如此悲伤,往事不堪回首,我们还是要活在当下啊!”任齐一时语塞,只能随便应付几句。
“每次夜深人静想起往事时,心中是又惧又恨,一恨皇后杀母之仇,二恨自己无能,我心里真的是……”说到这,握紧拳头的杨行熙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低着头,闭着眼,紧皱的眉头就像似他的仇恨,那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