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话短说啊?”那掌柜用万分怀疑的小眼神看了胡迩一眼,开口说道:“张家的女儿张泠在庐陵王那里特别得宠,把自己的兄长张冷安排进了庐陵王的亲事府做典军了,小儿子张令借着兄妹二人的威势在县里作威作福。”
“完啦?”胡迩等了片刻,不见他的下文,便无语地问道。
“完了,大人让我长话短说的。”
“……”胡迩彻底地无语了,他都怀疑以这货的智商是怎么当上内卫的,还是一个小头头,说好的精英呢?
“那你还是将此事细细地说来吧……”
“好嘞,大人!这事要从半年前说起了。话说那日清晨,阳光明媚,庐陵王起床之后吃了三张肉饼,两碗稀粥以及各色的点心无数,伸了个懒腰,他顿时就觉得腹中有些发涨。看见外面的天气不错,他就想要出门去走走,于是他便喊来了下人为他更衣。要说这位下人,祖籍是江南和州,他的祖父原本是一名商人,当年带着全家搬到了长安。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经商有风险,投资需谨慎,他的祖父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别人的彀中,不得已只能上吊自杀了。结果债主还是不肯放过他家,他的父亲只好将他卖身为奴了。这位下人收到了命令便去为殿下取来了一件圆领袍,要说这件圆领袍,端的是无比的华丽,单说那布料吧,那布料可是……”
“闭嘴吧你!”胡迩彻底被他打败了。你脑子有泡是吧?让你细细道来,让你道得这么细了吗?我特么的问你天气如何、他早上吃什么了、下人的爷爷是干什么的、衣服什么样这些白痴问题了吗?胡迩怀疑这货就是故意和他做对的,要么就简到了极致,要么就细到了极致,就不能取个中间值吗?
“你玩我是吧?”
“大人这说得是哪里的话?”那掌柜满脸无辜地说道:“大人可能不清楚,在下向我们阁领汇报的时候也是如此,阁领大人也没说其他的啊,在下实在是没想到不同阁领之间汇报的方式区别居然这么大。”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是胡迩倒是听明白了。这货确实是故意的,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这摊子事是他们阁领负责的,让胡迩这个外来的阁领少在这里瞎打听。
想清楚了这些,胡迩也来气了。特么的,老子地盘被你们老大给瓜分了,现在你一个小卒也敢跟老子来这套,我治不了你们老大,我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头目?
胡迩再一次把自己的腰牌掏了出来,丢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淡淡地说道:“你拿着它,想清楚了在回我的话。”
那掌柜的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腰牌,这玩意要是掉地上摔坏了,那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手中拿着胡迩的腰牌,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胡迩给发现了,脸上阴晴不定地沉默了半天,这才开口正色问道:“不知大人此处前来房州,究竟所谓何事?”
“你们自己都上报了什么还需要我多说吗?”
“大人说的是庐陵王之事?”
“明知故问!”
“大人,请恕属下之言,庐陵王府、房州乃至山南道诸事一直都是由我们罗阁领负责的,不知大人此时为何要突然插手啊?”
胡迩心说你们领地意识还挺强的,真以为自己抬起腿撒泡尿这地方就是你的领土了?你们家阁领再牛比他能比得上奉旨前来……看看的狄仁杰?
不过看这掌柜的架势,胡迩若是不解释清楚恐怕很难从他这里得到情报,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向他解释了自己是跟着狄仁杰前来处理此事的,狄仁杰让他出来打探消息,胡迩也是为了方便才找他们的,还威胁他若是不从实道来,将来出了什么变故他可要负全责。
那掌柜听说皇帝把狄仁杰派来了,犹豫了片刻,只能对胡迩如实交代了。
据他们的眼线所说,那日庐陵王难得的想要出去走走,结果那位给他更衣的下人就向他提议到野人谷去观光。那李显天生就胆小,听到“野人”二字还有些犹豫,不过最终在那下人的鼓动下还是去了野人谷。
也巧了,在那里庐陵王恰好就遇到了在此游玩的张家兄妹,然后就一见钟情了。后来的事情也跟胡迩他们打听的大差不差了。
胡迩听完他的话,对那个祖上经商的下人倒是很感兴趣,若是他没猜错的话,此人一定是有问题的。
紧接着胡迩又问道:“还有一事,来之前大阁领向我提起了,说是此事里面有梁王的身影,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凭证?”
“这个……”那掌柜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开口说道:“此事我们也不敢妄言,只是存在这种可能罢了。”
“哦?那你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前些天我们的外围人员在吃饭的时候恰巧听到了隔壁提到了梁王,待他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的时候,隔壁却早已压低了声音,他只听到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声,却并没有听得确切。后来,待那两人离开后,他便暗暗地跟了上去,结果半路其中一人不见了踪影,而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