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耽上学经常忙的连周末都回家,女儿李安妮满两岁以后也开始送到托儿所了,所以最近李曼蕊感觉生活过得很是惬意。
这天她闲来无聊,就约了离家不远的一个美甲店去做指甲,这习惯也是嫁给麦克之后才养成的,因为每次陪麦克出席什么宴会,总觉得自己的手因为操劳而显得很难看,
尤其是和那些个指甲保养的十分得当的老外比起来,自己这双枯瘦的手,就是自己浑身上下最大的败笔。
指甲店是华人开的,老板是个哈尔滨人,性格十分的豪爽,里面请的工人则各地都有,尤其以F省人多一些。
这天给李曼蕊做指甲的正好就是个F省的人,因为之前给李曼蕊做过几回指甲,两个人还算熟悉,加上李曼蕊在让别人服务的时候,特别注意自己的姿态和言行,
全程都显得和蔼和亲,以免一走开就被这几个美甲店的女人们说她清高什么的,背后嚼她的舌根,因为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和爱八卦的人。
“唉?李姐,我跟你说哦,昨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个阿姐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瞧,昨天来的客人,今天就已经成为他们的谈资了,
所以每次李曼蕊过来都尽量不会讲自己的事情,要不,下一个被当成谈资的就是她了。
“怎么了不得了,说来听听?”李曼蕊故意装出十分好奇的样子道。
“是这样的,昨天来的一个阿姐,之前每次陪她来做指甲的都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白人老外,那时候她总是拽拽地说,那是她老公!
这次好久没来了,我们都以为她去别的地方做美甲了,结果昨天来了,你猜怎么着?”帮李曼蕊做指甲的F省女人叫阿红,阿红看她听的一脸兴味儿,便接着道:
“昨天这个阿姐是自己来的,她一来,我就问她,唉?你老公呢?她很开心地说:“死啦!”,我们大家听了都以为她在开玩笑,谁知道她很认真的重复道:
真的死了!这段时间我就是忙着给他弄葬礼呢,MD可算是把事情搞完了!接着她就把他老公的事情跟我们大家说了说。”
阿红把李曼蕊的手指头在手模里泡了一会儿,便开始用工具清理她指甲上的杂物,清理完了又用指甲剪帮她剪出圆润饱满的指甲头。
“原来啊,这个阿姐的老公是真的死了,突发脑溢血,阿姐悄悄跟我说,她等老人差不多快不行了才叫的救护车,人拉到医院的半路上就断气儿了。”
阿红说到这里,也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店里除了他们,还有两三个做指甲的老外,他们不确定长岛这一块儿的老外是不是听得懂英语,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她老公算是个孤寡老人,在这边做了一家三十多年的老酒庄,后来因为中风,所以把生意转卖出去了,这阿姐也是给他当服务的社工的时候认识老头的,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最后老头竟然跟这个阿姐结了婚。不仅结了婚,还写了一份遗嘱,说他去世之后的所有财产继承人便是这个阿姐,你看看,她多会事儿!”阿红一边说,一边流露出崇拜之色。
“呃,那是挺厉害的!”李曼蕊其实刚一听阿红的口气,就知道这个故事的大致走向了,可是作为一个曾经继承过意大利老头两栋商铺连宅的房子的人,
她竟然听着听着便对号入座了,仿佛这阿红讲的是她李曼蕊的故事似的,心里十分怄气,但是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地赞叹道。
“可不是么?不过这还不算完,她还悄悄告诉我,她之前的身份就是找一个老外给整的,只是那个老外没什么钱,她拿到绿卡就跟人家拜拜了!现在她算是身份和钱都有了,真幸福!”阿红羡慕地道。
“呵呵~是呀~”李曼蕊想到自己当年跟按摩店里的老板和同事说自己要嫁给那个意大利老头子的时候,满店里的人都对她露出鄙夷嘲弄的目光。
可现在呢?过了10多年而已,人们再遇到同样的事情,竟然会露出如此艳羡的表情,她实在是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是啊,现在时代不同了,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也不同了,李曼蕊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即便当初抛弃国内的一切独自留在美利坚让她背负了诸多的骂名。
只是看到今天大家似乎更看重那些曾经被人们唾弃的和鄙夷的东西,她心里忽然又觉得挺不是滋味儿的。她当初的选择是很无奈的,要么找个人办身份,
要么就得永远生活在华人圈子的最底层,她不得不努力挣扎,好让自己往上面走一走,好透出一口气来。
但看到大多数人都向往着用这样的方法去达到自己对身份对金钱的目的的时候,她开始唾弃自己,因为她很自然地就把自己代入到这样的角色中去,然后把灵魂剥离出来,冷眼旁观那个曾经的自己!
自己以前在别人的心目中也是这样的吧?一边偷偷地羡慕着,一边明目张胆地嘲笑着,只不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