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中的读书声每天都会持续差不多三个时辰,期间杨真还会锻炼身体,这也是他从前的一些习惯。
安宁倒真是很能干,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她还会做饭。
只不过她从前的日子很显然过得并不如意,第一次吃大米饭的时候,她直接吃了两碗,一边吃一边流着泪。
本来身为奴婢,她是不可能和杨真一起吃饭的,但杨真也不在意,强逼着她坐在同一张桌子旁。
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杨真什么话也没有说,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承诺什么,他到底是多活了一世的成年人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鼓励。
安宁虽然已经十四岁了,但身子却是瘦削至极,完全就没有长开,但在洗净之后,整个人却是清秀了许多。
两人之间相处得倒还算是和谐,杨真的日子很有规律,卯时起来,这时安宁通常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晚上安宁还会为他准备好泡脚水,有时候是泡澡水,读书时她也不会打扰到他,只是默默坐在他的身后,时不时给他送上热好的汤婆子。
渐渐的,两人在一起一个月了,杨真这才知道,安宁的性子其实很野,只不过在他的面前却是收着。
江南的雪在往常年其实并不多,但今年却是下过几场了。
第三场雪下起来的时候,杨真正在院子里做着引体向上,他在两株大树上架着一根粗壮的树干,每天坚持分批拉上一百个引体向上。
所以他瘦削的身体渐渐充盈了起来,只不过杨真也没有想着成为侠客,毕竟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思与能力。
门外传来一阵的喧闹音,今天是杨柳镇赶山的日子,安宁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心翼翼对着杨真道:“少爷,我想要去给家里添置点东西。”
杨真看了她一眼,身上的衣服相当陈旧,这还是她用他的旧衣服自己缝出来的,他想了想道:“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正好也要过年了,我们去苏衣坊订几身衣服。
家里还缺什么,你也买一些,过年要多准备几个菜,还要祭祖,家中长者都不在了,想要磕头拜年都冷净了许多。”
安宁一怔,看着杨真,咬着嘴唇道:“少爷,你不用伤心,以后安宁陪着你就是了,等过年时,我给少爷磕头拜年。”
杨真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其实他对这一世的父母长辈,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心中也并没有太多的伤心。
只不过他的意识之中,总是受到了这一世这个少年意识的几分影响,所以在想起时不免有些牵挂。
走出院子,锁好门,杨真和安宁走入了人群之中。
赶山的人很多,这就是一个大集,卖着各种各样货物的都有。
那批流民也还在,虽说官府做了许多的措施,但无非就是饿不死人,不可能提供更多的帮助,所以还有人在卖儿卖女。
杨真带着安宁穿过人群,走入了西街的一家裁缝店之中,这家店很气派,牌匾上印着苏衣坊三个大字,笔力浑厚,透着一抹厚重,据说这是当朝有名的大书法家所赠。
门口的人并不多,毕竟这里的价格也不便宜,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极少有到苏衣坊来做衣服的。
“杨家少爷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啊!”一名穿着红衣的女子一脸笑盈盈道,自柜台后面绕了过来,站到了杨真的身前。
她正是丰润的时候,二十六七岁,所以颇有风情,那种样子让安宁皱了皱眉头,接着不动声色站到了杨真身前,挡下了红衣女子。
“哟,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红衣女子瞄着安宁,一脸调笑。
安宁挺着腰,哼了一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拉拉扯扯的,我家少爷是读书人,不想和你计较,我却不怕!”
“一个小丫头也敢管你家少爷的事情?”红衣女子挑了挑眉,哼了声道:“我和杨少爷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可不敢管少爷的事,但少爷却是有着远大的前程,不能耽搁在你这儿!”安宁气鼓鼓地喝道,带着几分的野性。
红衣女子还要说话时,杨真唤了声:“红娘,好了,安宁是我家新来的丫头,以后少不得和你打交道,你少说几句。”
“杨家少爷这次来是需要订做衣服吗?”红娘微微笑道,带着几分的娴静,似乎对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
开门做生意,自然不能过于任性,受些许委屈也是一种迎合客人的方式,红娘在这一点上深得其味。
杨真点头应道:“给安宁做几身衣服,要暖和一些的。”
“只做冬装?”红娘应了一声。
“安宁的身子骨弱,还会成长,其他的衣服过完年暖和了再做吧。”杨真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给我也做两身,过年了,总是得穿新衣。”
红娘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给杨真和安宁量了尺寸,目光落在安宁身上道:“安宁,我还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