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代尊位,那薛某便判燕兄无罪,请燕兄依旧担当盟主之职。”
苑昆仑亦正声道:“若论杀戮之罪,我等之杀只为止杀,本来便不算罪过。何况燕兄自履足江湖以来,从未动手杀过一人,这杀戮之罪又从何说起?”
他二人显然也说出了群雄的心声,毕竟浩劫之后还能坐在这里的,哪个手里会没有血腥,但燕行天偏偏是唯一的例外。
燕行天轻叹一声,满含诚恳的道:“各位元首都应当知晓,罪者本是深山修道之人,笃信的也是黄老之术,一心只求独善其身,祈望有朝一日得证大道,最终平地飞升,做一名逍遥散仙。”
“不料净宇魔教为祸武林三载,竟至扫荡天下、横行无忌,不仅大肆荼毒众位武林同道,更加欺压乡民、讹诈商旅、野心勃勃、不可一世。”
“罪者虽然身在红尘之外,却实不忍见生灵涂炭,于是才暂弃了那清静无为的修行,甘愿以杀生罪渡天下无辜生灵,这便是区区燕某人自称‘罪者’的缘故。”
他话说至此,通明大师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燕施主心怀天下苍生,以大慈悲、大智慧解我等于倒悬,为此甚至不惜毁弃修真之道,此等侠行义举已堪比我佛救世之心了。”
雪玉观音亦点头道:“不错,燕先生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拯救武林同道与天下苍生,众人皆以燕先生马首是瞻。燕先生入世是为救世,原本也比埋没山野更有意义。”
燕行天躬身为礼道:“城主言重了,罪者不过一己凡夫,即便真能识通天地、技盖古今,又如何与那众多魔头一较长短?”
“若是没有众位元首和千千万万武林同道众志成城、鼎力相助,罪者一人之力也只能是沧海一粟罢了,又何谈与群魔周旋抗衡?”
薛继业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即朗声道:“燕兄莫不是方才听了匡老魔与郭奉天的一派胡言,误以为我等众人猜忌于你,所以才在此向大众剖白?”
“如果真是这样就大可不必,正义盟中有谁敢说武功、智慧、成就超过燕兄的,尽可当场站出来,但如果没有,那燕兄便也无须如此自贬了。”说话间环顾全场,果然没有谁敢发一言。
一丝微笑出现在薛继业脸上,随即只听他朗声道:“燕兄望重武林、无人不服,所以这盟主之位仍该由燕兄担当,我等则从旁尽心辅弼,助燕兄重建武林清平。”
燕行天听罢却是面现苦笑的道:“薛兄赤胆忠肝自不待言,各位同道也曾随罪者出生入死,罪者怎敢稍加怀疑?只不过是……唉……”
叹息间目光转向通明大师,口中幽幽的道:“大师身为少林掌门,遵行佛旨普渡众生,一向恪守杀生戒律。但此番对抗净宇魔祸,大师敢否说自己手下并无血腥?”
通明大师神色一肃,低宣佛号道:“老衲虽然诚心向佛,但净宇魔障为祸世间,其害之大已令人忍无可忍。所谓佛祖尚为狮子吼……阿弥陀佛,杀生之罪,老衲甘为。”
燕行天微颔首道:“看来大师也与罪者相同,这杀生之罪终究是无法逃避的。”不再理会自知失言的通明大师,他又转向太玄道长道:“道兄你呢,可有同感?”
太玄道长君冷目一翻,不以为然的道:“乱世当以重典,吾道本为荡魔,燕道友你方才说的话未免太过迂腐了。”
燕行天闻言一叹道:“话虽如此,但人人皆有生之权力,我等除魔卫道虽无可厚非,但那些所谓妖魔的父母妻儿又有何辜?”
说话间已抬起手来,掌中正托着蒲静静那方面纱,接着怆然道:“即便是同为镇魔录魔头的蒲静静夫妇,他们的情意之真,又有谁能够随意践踏亵渎?毁灭世间之真善美者,实非罪者本意。”
太玄道长显然并不赞同,仍是冷冷的道:“既然作恶就该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况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人人都不犯杀生之罪,岂不是要任由邪恶横行?”
燕行天神色微戚,隐见萧索的道:“道兄所言不差,江湖人自当有江湖人的觉悟,所以罪者即便心有不忍,也只能顾及各位武林同道的感情,判处蒲静静等人严酷极刑。”
“但在罪者本身看来,这也是对罪者的惩罚,身为修道之人却在增添血腥杀戮,罪者当真是心痛如绞!”
群雄听得心头猛震,场中气氛顿时愈发肃静,沉寂间忽听苑昆仑和声道:“燕先生可还记得本派先贤九玉真人?”燕行天脸上露出崇敬之色,郑重点头道:
“先贤九玉真人统帅武林群雄,合夫子门与万应心教之力,平定地冥族鬼府神宫群魔之乱,尽挫西域业火红城侵略之势,一举消弭四方争霸之纷繁变局,如此功业堪称震古烁今,罪者自是耳熟能详。”
苑昆仑微微一笑道:“那就是了,若真要论杀生之罪,九玉真人一口天玄圣剑斩妖除魔,较之燕先生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众所周知,九玉真人七十年前正是自圣剑岩承接天光、羽